從法律層麵上來說,小妹妹的死也好,小哥哥的死也好,都無法怪罪到那些人身上,可是謝宴知怎麼能不怪?
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存在,所以才會導致他的小夥伴們一個接著一個離去。
謝宴知說不清這樣的事情還有多少。
孤兒院的孩子,似乎更容易遭遇校園暴力,校園暴力啊,那更是說不清楚的一件事了。
或許,那些孩子沒有最後走到死亡,可謝宴知是親眼看著他們的性格一點點變得沉悶起來,就像是把自己關進了一個黑色的籠子裡,不願再接觸外界。
曾經無能為力,後來努力去將身邊的人一個個拉出來。
可他隻有一個人。
所做的有限。
有時候,謝宴知發現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居然隻剩下了恨。
恨自己的無能,恨那些人的肆意傷害。
這些悲痛的經曆,讓謝宴知無法再去相信任何一個陌生人的好心,好心之下,可能隻不過是裹著糖霜的毒藥。
他也不可能再去關注其他人的生死。
他人的死活,與他何乾?
孤兒院的同伴,已經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
謝宴知沉默下來。
神情麵無表情,隻是眼裡透著灰敗。
盛戀抬眸看著天空,在第二空間裡,這裡的天空很藍,像是給人無限希望。
“你不像是這樣什麼都不做的人。”盛戀說。
他在講述孤兒院那些人的悲慘遭遇,在說那些人的過分,但盛戀認識的謝宴知,絕對不會是一個就此善罷甘休的人。
謝宴知聞言,笑了起來,笑裡帶著殘忍又釋然:“那對夫妻,很溺愛他們的兒子,把他們兒子養得無法無天的性格,我就是小小激了他一下,他就去把他爸爸上司的車畫得亂七八糟。”
“那輛車很貴,不止賠掉了他們家的積蓄,還讓那個人失去了工作。”
“但是這怎麼夠呢?他們為了他們的兒子,毀掉了一個人,那麼,我就讓他們的兒子,毀掉他們的一切。”
盛戀大概能想象,一個熊孩子的力量,同樣是不容小覷。
熊孩子不停地為父母找麻煩,最後,把一個算是幸福的家庭徹底毀掉。
至於那個捐善款又收回的,那更簡單了。
“我成年後,就去他們公司應聘實習生。”
謝宴知聰明,雖然是孤兒院出生,但是成績優秀,而且是工資低廉的實習生,可以說是廉價勞動力,他很輕鬆地就進入了對方公司。
然後——
“我就頂著我這張臉,和財務部的人混熟了,再然後,我實名舉報了他們偷稅漏稅,在他們準備上市的時候。”
說到最後,語氣上帶上了一絲雀躍。
謝宴知舉報的時間太好了,對方公司上市失敗,接受調查,而為了上市而貸款的諸多合作,也因為無法達成,導致公司現金流出現問題,最終,宣告破產。
一個可以上市的公司,到破產,中間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
盛戀知道,中間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但結果,如願就可以了。
在公司破產的那天,謝宴知拍下了對方一家落魄的照片,燒給了地下的小哥哥。
傷害過他身邊人的那些人,不管過去一年兩年,隻要他還活著一天,就會費儘心思,不計一切代價,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