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搖了搖頭:“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兄長以前性格爽朗,不拘小節,慣愛結交豪傑遊俠,那時候何氏在地方上隻能算個豪強,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後來皇後入宮,殿下出生,何氏驟貴……這本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可不知什麼時候起,兄長變了,他成了原本會高高在上俯視我們的人……”
曾經,何進一度與宦官結為盟友。
但這一切後來都變了。
“二舅願意當大將軍嗎?”劉辯忽然問道。
驃騎將軍名義上終歸要高過車騎將軍一席。
……
傍晚,袁紹終於得空去拜見大將軍,卻依舊不得見。
此後數日,袁紹依然無功而返。
西園的戒備持續了數日後方才恢複了常態。
不僅如此,雒陽的城門處,外城郭的道路關卡處原本突然變得嚴格的檢查又重新鬆懈回來。
但隻有這些長期處在進出位置的人才知道,這幾日,來往的朝廷驛馬變多了。
河東郡。
在蓋勳的治理下,此地逐漸清理了前任太守留下的狼藉。
當雒陽開始整頓底層鄉吏的消息傳到河東時,蓋勳選擇效仿。
他手握郡兵,靠著打出來的威望,整頓很是順利。
隻是他沒有太學生作為補充,隻能選擇名聲好的當地人,同時嚴加監管。
這是一些廉潔太守治理地方的常態。
能用的人就那麼多,總不能讓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去統計各家的田畝戶口和應繳賦稅吧!
而現在,監管吏治又成為蓋勳的工作重點。
之前持續數月的陰雨,河東郡大半地方也在波及的範圍之內。
雖很幸運的沒有影響小麥的播種,但在此期間和麥輪種的大豆種植隻能被迫放棄,大豆產量雖低,隻有麥的不到兩成,卻也是百姓必要的口糧。
蓋勳雖不明白大豆的生長能增加土地的氮肥含量,卻也知道受陰雨影響,明年小麥的畝產必然會降低。
若非朝廷減少了受災地區百姓所需繳納的兩成算賦,蓋勳都打算為此上書了。
雖然減的是算賦而非田租,但蓋勳並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鄉官裡吏有沒有履行好朝廷的政令,有沒有將朝廷減免的算賦中飽私囊。
在征收算賦時,朝廷考慮到百姓沒有那麼多現錢,往往會將算賦分割成月。這本稱得上仁政,但卻給鄉吏提供了壓榨百姓的操作空間,也為監察帶來了難度。
民生艱難。
蓋勳如何願意朝廷的善政毀於奸吏之手。
蓋勳收到朝廷最新的公文時正在田間走訪,郡中官吏大都出身本地,會不可避免地出現包庇行為。這是蓋勳時刻警惕的事情。
他與方才交談的農夫道彆,打開公文,神情嚴肅起來。
其上要求他留意河東周邊的軍隊動向,尤其是並州方向。
蓋勳其實對並州早有留意。
得益於漢軍對於休屠各部的打擊,不願聽從王庭命令的一眾匈奴部落暫時不敢襲擾河東。諸部落希望其推選的首領能夠取代羌渠成為新的單於,隻是一直沒有得到朝廷認可。
而在朝廷的角度,隻要其能對抗鮮卑,也不願意為了羌渠浪費兵力錢糧。
在此種情況下,蓋勳在施政之餘,一直關注著西河郡匈奴人的動向。
南匈奴人大多已經習慣了在並州的生活,蓋勳出身涼州敦煌郡,他深知一旦出現天災人禍,若無防備,這些不受控製的胡人將會造成多大的禍患。
而在陰陽易位的當下,出現天災的概率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