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當媽媽的往往都隻會感慨,作孽,為什麼要生出這麼個玩意兒來折騰自己!
“一大早的,你叫什麼叫!”
“你難道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秦雨濃挪了挪身子,盤腿坐好,然後雙手抱胸,目光銳利地施加壓力。
在自己這樣的火眼金睛之下,媽媽隻要稍微心虛,都會被秦雨濃識破!
“沒有。”竹格韻懶得理秦雨濃,她現在隻想睡覺,反正在她這裡得不到答案,秦雨濃就會去煩劉北,讓劉北和她講好了。
劉北連自己這樣的長輩都哄得很好,更遑論秦雨濃這樣的小女孩?
總之,也不需要叮囑什麼,昨晚自己騎他的事兒——不,昨晚自己和他一起做俯臥撐的事兒,他總不會告訴秦雨濃吧。
“沒有?媽,你是不是健忘,你看看你穿成什麼樣子!”秦雨濃瞪大了眼睛,明亮的眼眸中映照著一個玉體橫陳的美婦人,她真想拿相機拍下這一幕,讓媽媽看一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儘管在竹薖山房也見過媽媽穿一些輕薄好看的睡衣,可那隻是孤芳自賞,秦雨濃也認同媽媽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好好打扮,肆意裝扮自己美好的麵容和身體。
這裡是劉北家啊!
性質完全不一樣,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我穿成什麼樣了啊!”竹格韻聽她的語氣就來氣,好像竹格韻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她抓包了一樣,抬手就用力打了秦雨濃幾下。
“啊——好痛——啊,彆打了!”秦雨濃細胳膊細腿的,抵擋衝擊的脂肪自然比不得老女人,秦雨濃總覺得媽媽打人特彆痛,一巴掌一巴掌跟直接拍在她骨頭上一樣。
明明媽媽在彆人麵前都是弱不禁風的樣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獨在打秦雨濃這件事情上力拔山兮氣蓋世,跟西楚霸王追著劉邦揍一樣勇猛!
“你真是煩人!”竹格韻心想,她昨晚趕過來,多多少少有一點是因為秦雨濃也在這裡。
也正是因為秦雨濃也在這裡,她才能夠名正言順地給郡沙治安係統的那班人施壓,否則還真不好說什麼,做什麼。
體製內的事兒,也不是說擁有權力和背景就能為所欲為,那樣顯得太霸道也太低能,凡事都要師出有名,名正言順才能夠更好地推動人和事的發展,在事後也不容易被人抓住痛腳或者翻案。
“據說你昨晚留在這裡,其實是想和劉北一起抓小偷的吧?”竹格韻反正也睡不著了,便隻是閉著眼睛和秦雨濃說話。
她也不迷糊了,昨晚本來已經睡了一段時間,然後被吵醒,剛剛補覺了一會兒,身體的疲憊感已然消失殆儘。
或者說主要是因為入睡之前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身體裡好像回蕩著某種讓人輕鬆舒展的感覺,才會在被吵醒後並沒有睡眠不足的頭昏腦漲身乏的狀態。
“唔……唔……”
“唔你個頭,真是膽大包天。劉北是因為身強力壯,還和張副署長學了一些拳腳功夫,才有能力有自信做這種事情。你呢?”竹格韻沒好氣地說道,秦雨濃真的是被保護得太好,才總以為什麼事情都能當成好玩的事情來做。
劉北……確實是身強力壯,嗯,身強力壯,讓她騎在他後腰上,他都能做俯臥撐,竹格韻眼前又浮現出昨晚她觀察他肌肉的許多畫麵,放在小腹上的手掌挪開,按住了腰肢,身體舒展換成了更加自然而慵懶的躺姿。
呼——郡沙的夏天,晨間依然有些熱呢。
“我也身強力壯,也會拳腳功夫。”說著秦雨濃有些驕傲,還有甜蜜的得意,偏著頭哼哼:“劉北都打不贏我,被我壓著打。”
被你壓著打能說明什麼?昨晚他還被我騎著做俯臥撐呢,難道就說明我能壓製住他了?那隻能更加說明他厲害,跟你有毛線關係!
可惜這事兒不能說,不能為了打擊秦雨濃賣弄她和劉北多麼親密無間,就暴露了自己……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秦雨濃喜歡胡思亂想,竹格韻和劉北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就像自己騎著劉北,他還能做很多俯臥撐的小遊戲,她也可以告訴廖懷玉和孫香香啊,讓她們也試試啊,隻不過竹格韻心疼劉北,不想讓他背負肯定更重一些的那兩個女人,所以最終還是決定不跟彆人說,根本不是見不見的人的問題。
很正常的玩鬨、小遊戲罷了。
“你就是個拖油瓶。否則劉北昨晚怎麼不叫醒你?還不是就是怕抓小偷的時候,你被對方製住成為人質,他反而束手束腳?”竹格韻也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昨晚出了意外,有個蒙麵人拿槍頂著劉北!”
“什麼!”
秦雨濃心急如焚地蹦了起來,隻是她盤腿的姿勢導致雙腳交差,把她自己絆倒又摔在了床上,爬了好幾下卻都因為太過於焦急,上半身和下半身都不協調,反而連摔了好幾下。
眼看著她急的跟天塌下來一樣,竹格韻趕緊拉住她,“你看你一急就跟腦子都沒了一樣,擔心劉北有沒有事,你問我不比你衝出去看更快知道?”
秦雨濃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又蹦了一下,這才趕緊坐下,抓住竹格韻的肩膀。
“他當然沒事了,他要有事,我還能和你在這裡睡覺?”竹格韻抓住了秦雨濃的手,發現女兒那纖細柔嫩的手竟然冰冰涼涼的。
要是自己出事了?她有沒有這麼記掛,這麼心急如焚?竹格韻都表示懷疑。
不過她也不可能去吃劉北的醋,秦雨濃其實也見識過一些槍支泛濫的國家的治安情況,可她終究是在國內長大,被槍頂著的事情還是在電視裡看得多,忽然聽到劉北也有這樣的遭遇,難免被嚇得應激。
“嗬嗬——嗬嗬——”
看到秦雨濃失神之後開始傻笑,竹格韻在她臉上抽了兩下,一來幫助她回過神來,二來報複她剛剛大吵大鬨打擾竹格韻睡覺。
“媽!你打我乾什麼!”知道劉北沒事,秦雨濃也放鬆下來,摸著臉頰怒氣衝衝地瞪著竹格韻。
“看到你就想打你!”竹格韻神情威嚴地和她對視,同時伸出素白如皓月的雙手係胸前的扣子。
這兩粒扣子,是她昨晚在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扣好,還是睡覺以後無意識地解開的?
竹格韻真記不清楚了,感覺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前者,那簡直和公開誘惑彆人差不多。
她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嗬嗬,竹格韻心中自嘲地笑了兩聲,然後又有些心虛的不確定,以昨晚那種異樣的心境和混亂的情緒,做出這種事情……好像,好像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吧?
又不好去問劉北……
“我要去看看他!”秦雨濃實在沒心情再呆床上了,就要起身。
竹格韻連忙又拉住她,“你讓他好好睡一會。”
剛剛想讓秦雨濃去煩劉北,隻是因為她還不怎麼清醒,現在自然不想讓秦雨濃打擾劉北休息了。
“你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其實他已經被送去火……火化了……對不對……”說著秦雨濃就準備嚎啕大哭,抬起雙手擋住眼睛,從手指縫裡看竹格韻的表情。
竹格韻沒有什麼表情,拿起枕頭就揍她,然後嘴裡喊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呸呸,收回去收回去——”
秦雨濃挨著打,這才徹底放心了,對的,媽媽昨天晚上穿得這麼騷,那就肯定有個發馬叉蟲的對象,這個對象隻有可能是劉北。
那就說明劉北好好的,不然她這身穿給誰看?
這麼想著,秦雨濃的心思又回到了正事上,媽媽昨晚穿成這樣,到底和劉北乾了什麼!
“那個持槍的蒙麵人,也被劉北抓住了?”秦雨濃保持懷疑,目光平靜不讓竹格韻發現自己心中狐疑,“他是不是和持槍的蒙麵人激鬥了一番,雙方互相爭鬥槍械對射,最終劉北成功獲勝,但是也經曆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秦雨濃是在高明地套話,如果真的是這樣,劉北的情緒很快起伏激蕩,他需要發泄,需要排除恐懼帶來的顫栗感,他需要有人能包容他,讓他回到充滿安全感的氛圍中……
就像很多電影裡,男主角都是在一番生死廝殺後,就和女主角搞了起來,而昨晚劉北就是在這之後,他的目光望向了他的臥室,秦雨濃就躺在裡麵。
他逐漸控製不住自己,雙手顫抖著,腳步卻一直在挪動,他的腦海裡正在激烈的鬥爭,一方麵是情緒發泄的需要,一方麵想著秦雨濃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小夥伴,他這麼做簡直是禽獸不如。
可是他剛剛經曆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他差一點就和秦雨濃天人永隔,在這時候他必須直麵真正的情感,他已經大徹大悟了,他要對秦雨濃做出一些徹底改變兩個人關係的事情。
結果就在這時候,有個更加適合吸收他的衝動,平複他的顫栗,讓他埋頭以後更有安全感的那個女人出現了。
她就是——竹格韻。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她現在穿著襯衣、妖嬈嫵媚的樣子。
“沒有,劉北抓住時機,一招就收拾了蒙麵人。”竹格韻平靜地說道,她不打算和秦雨濃詳細講述電光火石之間的凶險,以免秦雨濃又過於激動要去找劉北。
竹格韻現在隻想讓劉北好好休息,再睡一會……儘管已經聽到了院子裡孫檸檸和陸檬檬說話的事情,這兩個小淘氣起床了,很快就會來找劉北。
“這麼簡單?沒有互相比拚槍鬥術什麼的?”秦雨濃愣了一下。
“槍鬥術?”竹格韻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算了,既然他沒事,我也就不計較他沒有叫醒我,導致他差點被火化的危機。”秦雨濃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媽,你也起床吧,我們既然住在人家家裡,就要有做客人的樣子。”
竹格韻怒視著秦雨濃,小王八蛋。
“今天就不要叫醒劉北來給我們做早餐了,我們要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和親人般的溫暖關懷,我們去菜市場買菜,然後給他做早餐吃。”秦雨濃建議道,她昨天就幫劉北做過午餐,做過家務,她這樣溫柔賢淑的女人,自不是媽媽這樣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所能夠比的。
在居家生活這方麵,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