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濃在上高中以前,都和竹格韻住在白果園巷310號的秦公館。
那是她家祖上,清末民國年間在這裡的住所。
建國以後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秦雨濃的爺爺才重新購回修繕。
後來就是給竹格韻和秦雨濃住,直到秦家在鬥湖堤附近的大宅建成,秦雨濃和竹格韻才搬過去。
的士把秦雨濃和劉北送到鬥湖堤秦宅放下,司機看到大宅典雅厚重的大門前有人來迎接秦雨濃和劉北,長歎了一口氣才緩緩開車離開。
要是自己也有這樣的財富權勢,大概自己的小孩也能夠像剛剛那個女孩子一樣優哉遊哉感慨:有什麼好羨慕的……
劉北站在大門前東張西望。
“看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來。”秦雨濃瞅著劉北,他今天哪哪都不對勁。
“你媽要是覺得在這裡住的不舒服,不如早點搬回白果園巷。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勾心鬥角的近親還不如整天能陪你媽嘮嗑閒聊的街坊鄰居。”劉北建議道。
秦家就是所謂的豪門,隻是沒有港台劇裡的豪門那麼多狗血。
要說親情淡漠的感覺,為了利益罔顧血緣親情的勾心鬥角,卻也是一般無二。
竹格韻能夠適應,甚至沒有人能夠真正鬥得過她,但劉北也知道她其實不喜歡這樣。
隻是她為了秦雨濃,為了她自己,為了守住本就屬於她們母女的東西,不得不深陷其中。
“說,你打的是不是近水樓台先賞竹的主意?”秦雨濃警惕。
她和媽媽以前住在白果園巷310號的秦公館時,劉北天天都能見到媽媽。
一口一個“竹姨”,還帶著尾音,蕩氣回腸似的,可甜了。
劉北今天向媽媽表白,像是一場鬨劇,秦雨濃卻也還是有點點在意的。
畢竟媽媽那樣的女人,絕對是老少通吃。
劉北拒絕通過秦雨濃購買的娃娃散溢掉他那份愚蠢的衝動,說不定就是為了積攢著向媽媽表達。
“謝謝提醒。”劉北十分感謝。
秦雨濃又想打人了,但是拳頭剛剛落到他的肩膀上,便變成了扯著他的衣服,一起走了進去。
路過有人正在檢測水質的小湖時,秦雨濃有些期待地說道:“碼頭快修好了,等訂購的小天鵝船到了,我們就不用去公園裡才能劃船玩了。”
“養了好多大鵝啊!”劉北一眼望過去,隻見湖上水汽彌漫,一群群白鵝曲頸相對。
這要是冬日,碰到繁密成林的霧凇形成,那就是一個濃縮版的新疆伊寧天鵝泉濕地公園了,美麗猶如靜謐的仙境。
有錢真好。
“什麼大鵝?要不要給你抓兩隻鐵鍋燉了?這是疣鼻天鵝,全國都隻有幾百隻。”
秦雨濃伸出手指頭數了數,“烏梁素海有一些,伊寧有一些,剩下的主要分布地就在我家了。”
劉北不由得搖了搖頭。
上輩子不懂事,來鬥湖堤秦宅玩耍,根本就不知道這一湖天鵝的分量。
秦雨濃的一個叔叔,為了顯擺,還真的抓一隻燉了,其實也不好吃。
隻能說2007年的時候,在這個不是太遙遠的年代,許多十多年後會讓人瞠目結舌的操作,現在根本無人大驚小怪。
“我本來還準備養一點鱷魚的,可是上次我帶了小鱷魚去學校裡和大家玩耍,廖懷玉告狀,我媽就不準了。”秦雨濃猶自氣憤,“誰家裡養了小鱷魚,不帶到學校裡和同學一起玩?”
“除了你,沒有誰家裡會養小鱷魚。”現在連養殖鱷魚的都少,也不像後來到處都是烤鱷魚肉、紅燜鱷魚、燉鱷魚的。
大眾對於這種生物的認知比較欠缺,連揚子鱷都還沒有傳出愛吃旺旺雪餅的名聲。
“那小猴子呢,廖懷玉為什麼連小猴子也不準帶?我看蜀道山那邊就有人帶小猴子上學,小猴子還會做作業呢。”秦雨濃也喜歡小猴子,很多小動物她都喜歡。
就是單純的喜歡小動物,倒不是覺得小動物又好玩又好吃,一頓都不能少。
“在那邊也隻是個例,偶然情況。再說你都幾歲了?哪個高中生上學還把小動物裝書包裡帶到學校去?”劉北很清楚,這是秦雨濃幼兒園和小學時期就喜歡做的事情。
他也難辭其咎,因為最開始是他抓了兩隻大青蛙,和秦雨濃一人一隻帶到幼兒園裡去。
“你今天怎麼老是幫廖懷玉說話?”秦雨濃微微昂起頭,懷疑地看著劉北。
對了,廖懷玉也是女人!
儘管廖懷玉穿的老土又保守,可是那身材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藏起來,尤其是在夏天。
看上去跟白芸萱一個級彆的凶殘……可能更凶一點,畢竟是廖老師,秦雨濃看過的一些小說裡,姓廖的老師尺碼都很強大。
劉北對竹格韻女士都心懷叵測,廖懷玉可比竹格韻女士年輕許多,還有老師這個職業的身份加成。
秦雨濃曾經和劉北看過一部師生戀的電影,說不定那時候就已經在他心裡埋下了道德敗壞的種子。
果然,自己應該向二舅舅建議,他們對於電影的審查要更加嚴格才行。
影視圈裡的人就拍不出積極向上、表現美好的東西,就會拍一些容易刺激和撩撥人性陰暗和順從本能的玩意。
“我和你說過,廖老師是好老師,認真負責。你彆在學校裡整天隻想著淘氣胡鬨,給人家增添工作負擔。”
劉北哪裡知道秦雨濃的思維已經跳到萬裡之外,他則繼續用配合班主任工作的家長語氣說道。
秦雨濃眼睛轉來轉去,冷靜地思考和分析劉北是否對廖懷玉彆有用心,然後坐上了電瓶車,把劉北帶到了竹薖山房。
這裡是竹格韻和秦雨濃住的院子,清幽雅致。
劉北也十分熟悉,他和秦雨濃還在這裡砍過竹子做了一個原始的水利係統模型。
至於這些竹子有多名貴,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