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雨濃瞅著劉北,臉頰微微泛紅,雙手背在身後。
她的左腳腳尖立起來,輕輕點著灰黑的路麵。
少女輕盈的身子仿佛河邊垂枝的楊柳,不堪流水撩撥而微微晃蕩著,“你有沒有像剛才那樣……剛才那樣抱過白芸萱?”
“沒有。”
劉北搖了搖頭,白芸萱怎麼會給彆人這樣的福利待遇?
隻不過劉北已經收了點工具人服務費就是了,倒也沒有太多不甘心和憤懣。
“那你以後也不準這麼去抱她!”秦雨濃梗著脖子,似乎這種蠻不講理的姿態,可以用來理直氣壯地拒絕回答他問為什麼。
“知道了。”劉北沒有問為什麼。
秦雨濃翹挺的眼睫毛扇動了兩下,眼眸中滿池秋水映照著劉北。
她微微張開嘴,潔白的牙齒緊咬了一下,他就這麼答應了?
他今天很多次地宣稱他不再喜歡白芸萱什麼的,儘管有點不可信……但是說出這個答案好像也是可能的。
秦雨濃隻是沒有想到他答應的這麼快而且隨意。
那漫不經心的姿態,好像是真的不再留戀,也沒有什麼期待,他和白芸萱的一切都結束了。
終究是件讓人欣慰的事情。
小夥伴不再被壞女人迷的七葷八素,秦雨濃甚至有一種收複失地的感覺。
要知道這兩年她一直在勸劉北放棄白芸萱,常常感覺自己就是宗追老將軍,多次上書皇帝收複中原,均為被采納,壯誌難酬,憂憤成疾,臨終前死不瞑目,三呼“過河”。
秦雨濃倒還沒有到“憂憤成疾”的程度,但有時候大姨媽來的不準時,就說是誰的問題吧!
“你以後就抱它吧!”她其實也沒有那麼高興,但夏日的風,卻擅自把秦雨濃的嘴角吹拂出微動的笑意。
她抿住嘴唇,抬起手,纖細白嫩的手指頭挺直,指著劉北兀自提在手裡的黑色塑料袋。
它,就是那個娃娃,不比白芸萱漂亮,實用?
劉北抬手就想把黑色塑料袋子丟掉,秦雨濃卻阻止了他。
彆看他現在已經放下了白芸萱的樣子,但誰知道將來呢?
說不定哪天她看到白芸萱在他麵前跑跑跳跳,小兔子蹦蹦,又惹得他食指大動呢?
到時候他隻有通過這個塑料袋子裡的東西將邪念消融掉,才能不至於重蹈覆轍,再次被白芸萱迷的團團轉。
“我考慮的真周到。”秦雨濃忍不住誇讚自己。
機智如我,劉北有自己這樣的青梅竹馬,真是三生有幸,祖墳冒青煙。
“什麼?”劉北也沒有堅持丟掉,裡邊還有秦雨濃可以用得上的東西呢——噗,差點笑出聲。
“沒什麼——咦,你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追我們?”秦雨濃聽到後方好像有人在朝著自己和劉北喊叫。
劉北回頭一望,發現自己的視力也變好了,跟千裡眼似的。
他清楚地看到那個猥瑣的小胡子一瘸一拐的,衣服褲子都是灰,頭發裡還有煙頭和檳榔渣。
那個差點被秦雨濃雞飛蛋打的中年男人更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兩人一臉堅毅和矢誌不渝的神情,似乎上天入地都要抓住劉北和秦雨濃不可。
更遠一點的地方,則是廖懷玉。
她也依然提著那個黑色塑料袋子。
和那小胡子、中年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一會兒鑽進綠化帶裡,一會兒又閃現到路邊的車後掩飾身形。
似乎很有追蹤和反追蹤的經驗。
正常,班主任嘛。
看來她是擔心他們真的找上了劉北和秦雨濃,又不願意被他們發現自己,免得暴露出她和那兩個搗蛋的少男少女有關係。
劉北揉了揉眼睛,遠處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似乎實現了小時候的願望,真的擁有了千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