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拍乾淨手中魚食,聞言意外,多看了她幾眼,“你的消息挺快。”
平素異常冷靜的這位容禦史,如今眼底有一層壓不下的躁意,青黛問,“他怎麼樣了?”
“死不了。”
廢太子溫溫柔柔地扔回三個字。
青黛低垂眼簾,不再說話。
“哼。”廢太子盯她表情,“他真死了也無所謂嗎?你瞧著,也不是很關心靳鶴濁啊。”
“無所謂。在他祭日頭七,魂魄歸來前……”青黛語氣無波瀾,但凡細看她表情,就能發覺青黛唇邊帶笑,如玉的五官染上濃烈慍色,“下官會先完成靳大人畢生所願,送全部仇人去死的。”
“嘖嘖。你可是個文官,說話怎如此凶殘。”廢太子又抓起一把魚食,池塘中倒映出兩人身影,“你又不是位姑娘,我真不懂他為何上心。”
“不過……”廢太子緩緩道,“靳鶴濁說,你是他在世間唯一的家人。”
青黛轉頭,一同看向池裡的錦鯉。
無言中,痛苦和憂傷在她臉上一閃而過。盯著歡快擺尾的魚兒,青黛笑,“他也是我的家人。很早……就是了。”
“好。”廢太子眉梢一動,舒心道,“等塵埃落定,你倆便同堂結拜為異姓兄弟。我親自坐鎮觀禮,如何?”
青黛:“……”婉拒了哈。
天色蒙蒙亮,一支鐵騎率兵闖進皇宮東門,為首的正是陳大將軍陳方平。
東宮迅速出兵禦敵,不一會兒,宮廷內已是刀光劍影。
廢太子換了一身軟甲,留下身邊數十位精兵,“容禦史,在你哥來接你之前,不要踏出東宮半步。”
也不知道怎麼,聊著聊著靳鶴濁就變成了太子口中她異父異母的親哥哥了。
廢太子溫柔一笑,“當然,前提是那個半殘還有力氣趕回皇城。”
青黛:“……”
青黛在池子邊站了許久,直到感覺涼意與血腥氣漸重,她轉身進了廂房。
沒坐一會兒,木門被叩響。
女聲含笑,“容大人的護衛好凶哦。本宮作為一個弱女子,隻身前來見大人一麵,還需要這般防備嗎?”
是陳貴妃。
從把某人藏起來之後,青黛就猜到她會來。
青黛輕撫腕邊暗器,“貴妃請進。”
果然,陳貴妃進來第一句話,就壓低聲音問她,“張秋懷不在刑獄,你把他藏哪了?”
屋內很暗,隻餘桌上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