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嗡嗡一片,心裡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媽媽,我不要完整的家。”
“我要你幸福。”
小賀惟仰頭,“媽媽,我會長大。你再等等,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大雨過後,枯木旁不知何時冒出一顆小芽,迅猛生長的藤蔓死死拽牢了枯木,長成彆樣風景。
也是那天晚上,十歲的賀惟提了一把斧頭,找上光棍的門。
常年砍柴的小孩竟比整日渾渾噩噩的大男人力氣還大。小賀惟發狠似的砸爛光棍家的門和床,刀鋒落在光棍臉邊時,賀惟神色陰沉,“再敢找我媽的麻煩,我會砍死你。”
光棍渾身顫抖,對上一個小孩,嘴硬,“臭雜種!你真的敢殺我?”
混血小賀惟在十來歲就長成了一副優越至極的相貌,他眉頭都沒動,從腰後掏出一把小鐮刀徑直插進光棍的右臂。
他說,“你試試,我敢不敢。”
光棍痛得直翻白眼,求饒,“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小賀惟起身,“砸壞的東西,你的醫藥費,我會賺錢賠你。”
“但你嘴巴再不乾淨,你不僅什麼拿不到,我還會砍死你。”
光棍嚇暈過去。
賀靜淑知道這件事後,也暈了好幾回。她怕光棍報警,更加賣力的掙錢,用最快速度給人賠了錢,才封住光棍的口。
她紅著眼,擔驚受怕地摟賀惟,“你沒事就好。以後千萬不可以這樣。”
“媽媽不怕被罵,你不能有事。”
“媽媽,我以後會乖的。”小賀惟輕輕把手放在她頭頂,看三十不到的女人長出的鬢邊白發,“那些錢,我會還你。”
“我做的事,我要自己承擔。”
從那以後,賀惟就不在乎這些聲音了。
更確切點說,他不在意的是自己。
李時芸真怕當年的事情重演,她再三觀察周圍有沒有利器,小心道,“惟哥,彆……”
啪得一聲,青黛拍上賀惟的肩,“你這麼凶做什麼?”
“是我!是我追著你跑!他們這麼說我,我還沒生氣呢,你先不高興了?”
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