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紫衣身影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姿態悠閒地撫著白玉佩,連個眼神都沒往這邊分。
反而是那個在他心中跟剛才小石子般不足為懼的女人,拉滿弓弦,手臂線條流暢有力,身姿比手中利箭更加鋒利。
女人?
一個女人!
在他心中隻是拿來牽製季璟川的工具,一個季璟川的附屬品,讓他精心算計功虧一簣?!
如今那個工具脫掉世俗的外殼,底下露出一把鋒利的箭,直指人心。
段序拿下頭上藍巾。
可笑啊。
他將季璟川視為最大威脅,卻輕而易舉地敗在了他看不起的一個女人身上。
自詡滿腔才華和抱負,但曾經的他吃不起飯,讀不起書。
季璟川他憑什麼一副恩賜的嘴臉?他憑什麼可以白白享得那樣尊貴的身份?憑什麼身邊人都愛他?
殿試揭榜那日,他兩日沒睡隻為守個結果。可季璟川呢?竟在人潮散去後才姍姍來遲。
白襯藍袍的俊俏世子捏著一枚不知哪來的玉佩,激動道,“段序,你知道小七麼?對對就是那個凶巴巴的姑娘,我…我…我們要成親了!”
段序知道自己笑的很難看,他問,“成親?比入朝為官還重要?你可是殿試第一。”
季璟川開口,語調裡柔情流轉,“嗯,她最重要。不能讓她跑了。”
他將白玉佩放到胸口,“你莫不是以為成親這件事容易?可比殿試難!連蒙帶騙才把這小妞拐進我院子。”
他拍拍段序的肩膀,“南陵有你,我沒什麼好擔憂的。”
“哦!還有一件事,小七似乎有一點怕黑。她沒跟我說實話,我猜是因為在營內的訓練。我打算在院內點幾盞長明燈,把院子改名為長明院。你看如何?”
段序揮開他的手。
高高在上,天真愚蠢。
段序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往後餘生的目標就是把人踩在腳底下。
當匕首紮進那個女人腹部時,他在想,如何?季璟川還笑得出來嗎?
他明明就快成功了……
一隻箭簇釘進他的手掌,手中藍巾落了地,和泥地混成一團。
緊接著幾支亂箭落下,他徹底被打入了泥底。
原來節節高升是錯覺。
他其實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