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清接過道謝,剛想開口說話就見蘇光蹲下身,一股腦的把所有東西倒出來。
各種刀柄利劍帶刺長鞭。
池卿清看著直直驚歎,這樣一個小包竟然放了這麼多東西。
“拿著。”蘇光直接抓了一大把東西遞給了池卿清。
見她呆愣又敲了敲一旁桌子:“愣著作甚,拿著啊。”
“嗷嗷。”池卿清呆愣愣接過:“你東西真多哈。”
蘇光隨意擺手:“哪有,都是這些年時不時去鬼市存的,鬼市的東西很精良,你們拿著普通東西去,出事了可能會處在下風。”
池卿清幾人謝過,轉而換了普通衣服就前往鬼市了。
望著鬼市門口黑漆漆的大門池卿清咽了口唾液,自覺走到江君熠身後,牽上他的衣擺。
站在外麵都尚且難以視清裡麵的東西,更何況走在裡麵了。
也不知為何,原本之是在夜色難以視物。
後麵重生後就漸漸演變成了害怕。
她害怕深不見底,難以捉摸的黑。
江君熠察覺她的動作回頭,由於片刻還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跟緊我就好。”
池卿清不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三人邁步進去,裡麵長什麼樣子池卿清根本不知曉。
因為裡麵特彆黑,伸手不見五指。
池卿清壓低聲音,拽著江君熠的衣袖問:“這裡麵都有什麼啊?”
江君熠也同樣小聲道:“隻有一些乞丐,其他什麼都沒有,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
“嗯。”池卿清看不清路,隻能認命的聽從指揮。
後又走了十幾米遠,她才隱約看見光亮。
幾人見此快步行走,趕到了黑暗的儘頭。
忽而出現的光亮格外刺眼,池卿清捂著眼,剛適應夜色昏濃,就出現了紮眼的光亮,是喜也是憂啊。
池卿清緩了好一會兒才睜眼抬頭,她先是看了江君熠文從南,見二人無事才開始打量起傳聞中聞風喪膽的鬼市。
這裡好像是一個龐大的地下洞穴,周圍四處皆是泥土,每間隔半步就有一盞燈,除了略加黃昏外,和外麵沒啥區彆。
這裡有很多乞丐,他們披頭散發,身著破布,目露呆愣的瞧著地上。
池卿清看著他們,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雖說隻是普通布料,但還是十分嶄新趕緊,沒有見一點分布漿洗的痕跡。
好像....穿的還不夠破。
他們三人都沒怎麼接觸過外麵,哪怕是被人瞧不起的仵作蘇光,家中也是從商的,沒多時感受過下層百姓。①
池卿清歎了口氣,和江君熠對視一眼。
本來說裝成普通農戶,現在見這情形,就隻能裝成商戶了。
眼神商討著,三人繼續往前走。
鬼市和普通街道差不多,都是七拐八繞條條大路。
三人看著麵前四條洞穴,正猶豫哪裡走的時候,池卿清驟然看見從左邊洞穴走出來的孔密。
池卿清驚呼:“孔密。”
孔密本有些不耐煩,抬眸見對麵的江君熠,瞬間警惕起來:“殿....”
他沒有叫出口,因為知道鬼市厭煩皇家的原因。
江君熠比了輕“噓”的手勢,他走進孔密:“你想出鬼市嗎?想有良民的身份嗎?想要正常娶妻生子嗎?”
江君熠這樣問著。
因為鬼市的人大多是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或者被通緝才來到鬼市的。
鬼市燒殺搶掠不會犯法,不會被朝廷責怪,他們享受這唾手可得的嗟來之食。
但還有一部分人,都向往有一天能夠真正回到京城,能夠正常娶妻生子。
孔密便是這般,他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無奈來到鬼市,靠搶食為生,但並未做其他殺人犯法的事。
孔密聽了江君熠的話,毫不猶豫的點頭:“想,殿.....公子想要我做什麼。”
江君熠勾唇淺笑,他就是看重孔密謹慎不記仇這點。
哪怕之前把他送到獄中,也不見暴露他的名號。
不等江君熠開口,池卿清先一步打斷:“你是如何認出殿下的?”
她是疑惑地,明明他們有裝扮的,為何孔密一眼瞧出江君熠來?
孔密指了指自己頭頂:“他頭上的簪子沒換,這個龍紋樣式,應該是親手製成的,我有看見他戴過。”
池卿清踮起腳尖,她比江君熠挨上一點,看不見頭頂的東西,更何況她也沒自己觀察。
江君熠聞言愣了片刻,笑著把簪子拔出來,徒留頭頂樣式普通的束發冠:“抱歉,忘了。”
池卿清看著江君熠手裡的簪子,隻覺得眼熟:“這是我前些日送你的那支嗎?”
江君熠點了點頭:“對,就是你親手打造的那個。”
說著他把東西牢牢塞進襯衣裡。
“哎呦。”文從南嫌棄驚呼:“現如今我們進來是有要事,我不是過來看你們打情罵俏的,而且不必強調親手打造,如此精致又粗糙的製品,我們看的出來。”
池卿清笑而不語,任由昏黃燈火遮蓋通紅的耳朵。
這個發簪是天子賜婚時她做的,那是尚且年少,聽了祖母的話,去親手打造了東西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