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2)

冰島沒有懸崖 眉十二 8163 字 8個月前

李朝聞憑借未來導演的敏感嗅覺,開始有點擔憂他男主角的演技。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表演痕跡太重?李朝聞一直到吃完飯,還在笑容難掩地思考這個問題。

Niko和妹妹還在吃東西,要等等他們再出發,李朝聞就在藍冰洞洞口拍照,他發現如果把眼睛貼近冰麵,紋理無限放大,就會形成漫江碧透、層林儘染的錯覺。

“可惜攝像機的曝光不夠長。”李朝聞抬頭拍照,鬆了的頭盔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誒呀!”

他剛才怕壓壞頭型,特意沒把帽繩勒太緊。

這一掉可好,他的劉海全部貼在頭皮上,狼狽得像剛被人澆了一桶水。

小李外貌最大的缺點就是上庭太短,所以一直留很蓬鬆的頭型,每次洗完頭都覺得自己醜了好幾個檔次。

於磐笑了,仔細端詳了兩秒:“好啦,沒有很難看哇。”

李朝聞依舊石化在原地。

“乾嘛?要我也摘下來陪你嗎?”於磐作勢要摘自己的頭盔。

小李心一緊,想起他頭上那道疤,連忙把他的手摁下去了。

“也沒那麼嚴重啦,”於磐捏捏李朝聞的手表示安慰:“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告訴你。”

小李微微噘嘴,把頭盔帶回去,係緊。

走回麵包車的路上,周遭都是無精打采的灰冰川,藍色的冰已經如在夢中。天色漸漸暗了,看起來很晴朗,小李想問於磐今夜有沒有極光。

沒等他問,於磐的手機就響了,是個視頻通話。

“喂,阿嬤。”台灣話裡阿嬤是奶奶的意思。

按李朝聞的性格,應該入畫給奶奶打個招呼,但他怕再次進入於磐的雷區,便安靜地躲遠了一點。

手機裡傳來小李聽不懂的閩南語,但他能從中聽出情緒,是一種責怪的語氣。

於磐委屈地說:“沒有喔,怎麼會?”

對麵好像又是一頓訓。

於磐嘖了一聲,尷尬地說:“阿嬤,這男生啦。”

這麼一說,李朝聞剛才隱約聽見了“彼個小姑娘”、“長得巧”等詞語,感到有點奇怪,他自問雖然五官清秀,但離雌雄不辨的境界還差得遠。

十幾分鐘後,於磐才終於放下電話,訕訕地跟他說:“你彆介意喔,她眼神不好。”

李朝聞還真沒猜錯,他哼了一聲,問:“我像女生嗎?”

“不不不,不像。”於磐趕緊擺手。

接視頻的緣故,他們倆不自覺地又比團友們走得快了,現下周遭一片靜寂,隻有冰爪楔進冰裡的嘎吱響。

沉默良久,他又說:“媽媽走之後,我的親人就隻有阿嬤啦。”

於磐對阿嬤的感情很複雜,跳出那個牢籠看,阿嬤也是助紂為虐的幫凶。

但她畢竟是陪他長大的人,也沒有像於冠良那樣厚此薄彼——於冠良是他大伯的名字,他往於磐腦袋上砸花瓶的那一刻,於磐就和他恩斷義絕了。

“哥哥。”李朝聞朗聲叫道。

於磐有點懵:“嗯?”

小李低下頭嘟囔說:“不是你讓我叫哥哥嗎?”

於磐看他裝委屈的可愛模樣,才明白他是在說:我也可以做你的親人啊!

厚重的甜意湧上心頭,心跳早已兵荒馬亂,可小李的坦率和溫暖,經常讓於磐覺得無地自容,不知道怎樣的回應能配得上他的一腔熱情。

於磐快走了幾步拉開距離,然後回眸微笑:“謝謝你。”

本想叫一聲“小寶”來的,但還是覺得燙嘴。

他們在麵包車旁邊等人到齊。

這裡的薄雪下麵是純黑的土壤,特彆適合在雪上寫字,李朝聞是看到車窗積灰都要玩一下的人,怎麼能錯過這個呢?

但是要寫什麼好呢,小李碰碰於磐,問:“哥哥,於字是不是簡體繁體不一樣啊?”

“嗯,繁體是淤泥的淤右半邊喔。”

小李歪歪腦袋:“嗯?芋泥的芋?”

他喜歡吃芋泥!可芋字不是上下結構嗎?小李在認真思考。

“淤泥——淤泥!!地上的泥。”於磐被他逗得,笑到魚尾紋都變深了:“你咋滿腦子都是好吃的?”

“噢。” 被揭穿了吃貨的本質,小李有點不好意思。

他還是沒寫“於磐”,總感覺繁體字怪怪的。

李朝聞蹲著磨磨蹭蹭地寫“哥哥”和“小寶”,寫一筆就要餘光瞟一眼於磐,既怕他看見,又怕他看不見。

其實他的寶字蓋剛寫完,於磐就了然於心了,可這角度,李朝聞隻能看到他的鞋子,看不見於磐的笑意。

這時大家都已上車,於磐快走了幾步,朝小李招手:“走啦!”

“來了!”

他急忙在“哥哥”和“小寶”中間,又偷偷畫了個心,然後,奔向他。

今天的酒店是整個行程中最豪華的一家,每個房間都是獨棟的灰色混凝土彆墅,三三兩兩散落在雪山上,接待處在山腳下的大房子裡。

大廳裡的沙發是米色毛茸茸的,一看就超級柔軟舒適,李朝聞有點累,他倒在沙發上,差點睡著。

半夢半醒間,於磐拍了拍他翹在沙發高處的膝蓋。

“他們說今晚超售了,就,其他屋子都住比較滿啦。”於磐咽了口唾沫:“你介意和我睡一個房間嗎?”

李朝聞像火箭發射似的從沙發上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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