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天開始抽的。”於磐很勉強地勾起半邊嘴角,低頭抽著煙,然後不再說話。
哎,算了,一下子讓人把話匣子打開也不現實。
李朝聞覺得該活躍一下氣氛,便用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於磐,不時眨巴一次,把人盯得發毛:“乾嘛?”
小李諂媚地微笑:“那個……抽煙什麼感覺?我也想試試。”
於磐立馬警惕起來,正色道:“不行啦。”
“為啥不行?”小李拽著於磐的袖子撒嬌:“求求你了哥哥!”
“你省省啦!”於磐憋著笑輕輕搡他,也沒想著徹底甩開。
今天李朝聞沒戴眼鏡,忽閃的睫毛細細密密的,掃得人心裡癢。細膩的皮膚在陽光照耀下,能看到一層白白的小絨毛,還有微鼓著的腮幫子,活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
於磐最喜歡貓。
他從小就想養貓,但直到定居冰島,才有了自己的貓。
於磐清清嗓子,指著李朝聞警告道:“第一次抽煙會暈的啊,你暈倒在這我可不管你喔。”
他一個留胡子的硬漢,一激動就露出嗲聲嗲氣的台灣腔,實在是有夠好笑。
小李坐直了,撇嘴。
於磐無奈,徹底服軟:“你實在想試試就晚上試啦!”
“遵命!”小李瘋狂點頭。
他們集合上車,開赴斯奈山的玄武岩壁,也就是權遊裡的“絕境長城”。
李朝聞對這個景點有些失望,大概因為權遊的無人機鏡頭能俯視整個岩壁,可他們人在下麵走,感覺隻是雪地裡長出一堵險峻的石牆罷了,隻有攀岩愛好者才會對它欲罷不能。
於磐在用英語講述岩壁的由來,說這是自然形成的六角形柱狀節理,始於於第三紀的一次火山噴發,至少是超過一百萬年前,說到“a million years {一百萬年}”,於磐衝李朝聞笑著眨眼。
於磐講完,跟小李說:“這個岩壁形成的時候,北鬥七星還是長矛形的。”
小李眼珠一轉:“那個時候,人類是不是不會造石器?”
“是的吧。”
“不會就對了,要不然我總覺得,這個六邊形是人鑿出來的。”他突發奇想。
於磐被他逗笑了,這一定是被預製菜和人工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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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怕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沿著玄武岩壁,走到了黑森林火山口,它隱匿在山坳之間,沉寂了數千年之久。像現在這樣的夕陽西下,它早已默默見證過無數次。
小李問:“這邊經常有火山爆發嗎?”
“算經常啦。冰島境內,我記得今年夏天還有過一次。”
冰島光是隨時爆發的活火山就有四五十座,死火山還有幾百座。
所以“冰島”,其實是“火島”。
“那你去看了嗎?”李朝聞隨意地坐在雪地上。
“沒有啊,太遠了。”
“去年有個很火的紀錄電影,叫《火山摯戀》,講的是一對火山科學家夫婦的故事,裡麵有很多他們親自拍攝的鏡頭。”小李讚歎道:“那裡麵的火山,真的太美了。”
“他們還活著嗎?”
“他們死在了火山爆發裡。”
“研究火山的人死於火山,也算死得其所。”
於磐順手抓起石子,往山坳深處扔,它在冰雪間滾落,形成飛機拉線一樣的印跡。
天地空寂,毫無回響。
“他們是很純粹的人,他們選擇一生熱愛火山。”小李的神態從懷古幽思的肅穆,變成自我標榜的小嘚瑟:“而我就不一樣了,我花心,喜歡的東西太多,所以火山爆發,看一次就夠了。”
“哪有那麼巧的事?”於磐好像在笑他天真:“就算哪天爆發了,你從德國飛來,再從雷市開車過去,人家岩漿都噴完啦。”
“不是說能噴個幾天嗎?”李朝聞嘟囔道。
“噴了的話我叫你。”於磐起身拍拍他的腦袋:“走啦!”
開車去酒店前,於磐要在服務區上個廁所,小李在門口等他。
兩個日本男孩中名叫Ayumu的那位也在,小李看見他落單,便搭話道:“Koi is in the restroom, too? {你的朋友Koi也去廁所了嗎?}”
“Yes.” Ayumu點頭,像在鞠躬。
他好像話很少,除了自我介紹說了名字之外,一直都是他的同伴Koi在跟大家交流,但架不住小李這人就是愛嘮嗑。
“Ayumu, what's your favorite spot till now? {Ayumu,你一路上最喜歡哪個景點啊?}”
“Yes.” Ayumu點頭,像在鞠躬。
什麼?
李朝聞大腦宕機,還以為他是個人工智能,怎麼問啥都答“是”啊。
Ayumu大概看出來小李表情不太對,趕緊解釋道:“I……no English. {我……不英語。}”
“So you don’t speak English? {所以你不會說英語?}”
李朝聞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不會說英語有多麼稀奇,關鍵是這幾天於磐用英語講解冰島曆史,甚至地殼運動這些專有名詞的時候,這位日本弟弟一直在很積極地聽講、點頭。
小李以為他老懂了。
“Yes. Emm Little.{是的,一點。}”Koi磕磕巴巴地說:“I will …… lean. {我會學}”
“Learn.”李朝聞忍不住糾正,然後又鼓勵他:“It’s okay. You are doing good!{很好你已經在學了!}”
這時候於磐出來了,Ayumu應該是想練練口語,他指指於磐,又問小李:“He, your uncle? {他,你叔叔?}”
“嗯?What do you mean?{你說啥意思?}”
考慮到他非常日式的英語發音,李朝聞覺得他想表達的是另外一個詞,而不是“uncle”。
Ayumu拿起手機翻譯軟件,打出日語,翻譯出來給他倆看。
於磐湊近屏幕,其上赫然是五個字母:
U N C L E
真的是叔叔。
“He, your uncle? {他,你叔叔?}”Ayumu這傻孩子又重複了一遍。
“乾啊!God damn! Are you serious?{你tm認真的嗎?}”
李朝聞第一次發現,於磐的五官還能做出這麼精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