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產的任何東西都要甩你們華夏好幾十年,想空手套白狼拿到自動化機床設備?休想!七成的收益權是最後的底線!”(日)
“七成?這未免有點太多了吧,你們日方隻是提供設備和三個月的技術教學,憑什麼敢要七成?”
“憑什麼?就憑技術在我們手上,就憑你們沒本事研究不出來,我把話放在這裡,要是沒我們的技術,你們廠活不過三個月!”(日)
……
一陣陣紛雜的吵鬨聲甚囂塵上,而操著一口生硬日語的男人也擺出一副高姿態,戲謔的站在廠長辦公室內。
“噗嗤!”
刺耳的聲音讓臉頰緊貼水泥地的宋天東抽動幾下,隨即雙手拖地懵懂的站了起來。
宋天東下意識的眨動了幾下雙眼,灰牆綠框,高架房的架構上抹著那唯一一抹深紅色的紅線,而周圍熟悉的機油味兒更是有些熟悉。
這是……
1983年的西海市天東機床儀器廠?!
當初自己父親宋建堂最為驕傲的廠子,同樣也是留下一輩子心病的地方……
宋天東自幼喪母,天東機床儀器廠是宋建堂接手的一個倒閉國營儀器廠,承攬儀器業務同時也開了機床部門。
1983年國內遭受外部機床產品衝擊,東天機床廠的產品已無法供應沿岸的國營軍工潛艇廠零部件。
隨著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工人們哀聲一片,一生要強的宋天明在提出合理保障工人權益的要求後,低頭在日企那七成收益合同上簽了字。
可廠裡人哪兒知道內情,大罵宋建堂不管廠裡人死活,賣國賊一個!
宋天東年輕氣盛,和廠裡的人針鋒相對紅了眼,而此時日方簽約之後翻臉不認人,將原本宋建堂副廠長位置開除了出去,並將全家人趕出了廠子,甚至工人的待遇都降了一半左右!
自此之後,宋天東痛徹醒悟,父親的死不僅僅是廠裡人冷嘲熱諷和小日子的高傲自持,更多的是自身產品的落後!
落後就要挨打!
未來的四十多年,宋天東惡補化工專研技術,短時間內收購合並各類中小型零部件機床廠,一躍成為全國最大自動技術機床供貨商,最重要的是所有國產配套設施和材料處於全球頂尖!
當宋天東拄著拐杖重回這西海故地之時,看到舊廠的一瞬間竟一頭暈倒栽到了地上……
“哎?宋天東正要找你呢,你爹在辦公室是不是和小日子談判賣廠子的事兒,你爹是不是當了賣國賊?!”
一個帶著保安紅袖的年輕人帶著埋怨質問道,手還下意識的摸了摸那袖章。
這要是放到平時,一個保安哪兒敢和廠長的親兒子叫囂,可事到如今,眾人自然對宋天東說話也硬氣了起來。
等等!
賣國賊?!
談判?
宋天東這才想了起來,也就是談判的這一天,小日子的技術人員製作出了國內都難以攻克的二級U型輪軸,精準度控製在半毫之間。
宋建堂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在合同上簽了那一輩子都悔恨的字!
既然老天開眼竟然讓自己重生一世,又怎能從重蹈覆轍!
不僅要讓老漢宋建堂一生的機床廠蓬勃而生,更要讓華夏機床部件不受牽製,讓所有瞧不起華夏化工的人閉嘴,讓機床軍工獨屹全球頂峰!
宋天東想到這裡連忙晃了晃腦袋,直接朝著車間後門的方向跑了去。
……
由於沿海的潮濕性,機床車間門口一片苔蘚綠痕,長時間的停工早已沒有任何清理的跡象,車間裡的車床也早已鏽跡不堪。
小日子為首的代表叫村下田一,日企上野機床廠的談判代表,後麵跟著幾個中年技術人員在身後看著這環境竊竊私語著。
“宋廠長,你們這垃圾的機器簡直就是些破爛,我們雖說有全球頂尖的技術人員,但在這些垃圾設備麵前也施展不開身手啊!”
“用你們華國的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巧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
村下田一和後麵的人用日語議論一番之後,捂著鼻子環顧一圈機床的車間,皺緊眉頭埋怨說道。
宋建堂心中頓時傳來一陣不滿,但依舊連著將門口堆積的幾個鋁桶扔開道:“不好意思村下老總,我這就往車床上敖點機油潤一潤……”
宋建堂趕忙準備拿起地上充滿泥垢的機油瓶上手,可手還沒碰到瓶子,卻直接被人攔了下來。
嗯?
什麼情況?
宋建堂轉身抬頭而去,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兒子宋天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