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頌啟發下找到了感覺,夏琳再錄起《披星獨行》來就非常順利。試了一兩次以後,這首歌的小樣就順利殺青。
“還保一遍不?”老陳問顧老師,其實是問周頌。
今天有目共睹,周頌實際上充當著音樂製作人的角色。顧老師隻是來壓陣,以及憑借自身經驗,幫兩人查漏補缺而已。
“我覺得似乎可以了,周頌你說呢?”顧景芬也明白自己的角色,側頭看向小徒弟的這個發小。
周頌點點頭:“顧老師,我也覺得沒問題,那咱們錄下一首吧。”
說著,他站起身,走向樂器棚,拿了一把吉他,進入錄音室:“夏琳,下一首想錄什麼?”
“還有下一首?歌譜在哪裡?”覃永成記得,剛才顧景芬可是隻給了自己一張《披星獨行》的歌譜。
“不是,你今天跟我耗上了是嗎?”顧景芬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師兄一眼,“好意思讓老金、老李在那邊錄音室等你?”
“他們錄歌之前,也得先錄伴奏嘛,我出來時剛開始錄,且得有一會兒呢。你搞出來那個伴奏,不是我說,沒法用。”覃永成老神在在地往椅背上一靠,“再說,有老金給他愛人把場,專業水平肯定沒問題。我的要求,跟他們一見麵就說過了,就一點:不要錄成翻版《鄉戀》。”
“嘁。”顧老師嫌棄地把剩下幾張歌譜遞過去,“還翻版《鄉戀》呢,你的眼光也就局限在《鄉戀》了,看看這是什麼。”
看到顧景芬遞來歌譜,覃永成伸手接過,露出了“被我算到了”的微笑:“一、二、三、四、五,歌還真不少呢,我看看啊……”
“你那點兒心思,本來就不怎麼好使,還都用在這上頭了。”顧景芬哼了一聲。
跟覃師兄總不能真的撕破臉,有些事情,她該給麵子還是得給的,比如說假裝被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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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位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老師鬥嘴時,錄音室裡響起悠揚的吉他前奏,隨即便從音響裡傳出了夏琳的歌聲:“她看遠處向往白雲極美,輕軟似雪全不染俗氣……”
“這首歌的節奏跟前一首不太一樣啊,慢了很多。歌名是什麼?”覃永成聽到這悠揚的曲調,眼睛一亮。作為一個老派作曲家,這種曲子顯然比《披星獨行》更合他的口味。
顧景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覃永成也不惱,隻是一張張翻著歌譜,憑借記憶對照著曲子的開頭部分。
沒辦法,他從出生到工作,一直都在北方,聽粵語歌曲實在吃力。
“哦,是這首吧?《海闊天空》?”
覃永成終於找到了正確目標,順著曲子找到夏琳當前唱到的位置,隨即又跟著她的歌聲,一字一句地沿著譜子看下去。
“她要振翅飛向萬重浮雲裡,她要振翅求進取,她需要奮勇遠飛,把生命充滿熱愛,由籠裡到自由去……”
夏琳的歌聲從音響裡傳出,聲調漸攀漸上,雖不比鐵嗓鋼喉高亢入雲,卻自有一種環佩丁冬、淩空步虛的韻味。
“詞不錯,曲子也不錯,小姑娘唱得也真有海闊天空的味道。隻可惜啊,怎麼選了你這個通俗唱法。”
聽完夏琳的演唱,覃永成把歌譜放回膝蓋上,點頭讚歎,話裡卻帶著點兒說不出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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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唱法怎麼了?不說彆的,就這首歌,你說還能用什麼唱法,民族還是美聲?”顧老師針鋒相對。
“呃……”被顧老師這麼問,覃永成不由得一愣。實話說,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民族唱法應該也行吧。”
“彆‘也行吧’,你找個民族唱法的歌手試試看再說!”顧景芬又好氣又好笑,“老李不是在這兒嘛,你要不要讓她試試?”
“哎,你這個主意不錯。”覃永成一本正經地點頭,站起身來,順手就把歌譜折起來往兜裡揣。
“停!”顧老師斷喝一聲,“人可以走,譜子給我留下!”
“什麼話。”覃永成不急不惱,“剛才不是你說的嘛,讓李琥用民族唱法唱一下看看,我這不就是要拿過去給她試唱嘛。”
“我……”顧老師真沒想到,師兄還會玩這一套,隻得重新跟他講道理,“就算你要拿去給老李試試,也不急在這一時,她不還得錄歌嗎?”
“呃……”覃永成愣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但很快又想出了新解釋。
“一碼歸一碼,等李琥錄完再試唱,兩不耽誤。”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