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特爾裡在心裡咆哮今天那麼多的菜類可是你點的!為什麼有你這種點了多分量的菜交給彆人解決然後還坐在一旁擺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的人啊!
但是心裡咆哮歸心裡咆哮,芬特爾裡最終的歸宿還是認命的往自己碗裡夾菜。
等到他將火鍋裡的食材撈了六成,咀嚼到麵部肌肉似乎都有些發麻的時候,坐在對麵的司徒夜深才看著他輕笑了一聲,說:
“不過果然有些時候還是要量力而行。”
“介於今天是我點的分量多了一點,你也沒必要勉強自己全部吃完。”
聽到夜深這句話的芬特爾裡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接著他慢吞吞的在夜深的注視下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確認對方沒有再對此突然變卦多說什麼後,才移開了自己哀怨的目光。
司徒夜深有點良心,但不多!芬特爾裡如此在心裡腹誹道。
當然,即使芬特爾裡是在自己的心裡吐槽,他的心思對於夜深而言實在是再好懂不過,不過夜深也並不在意芬特爾裡是否在心底腹誹自己,倒不如說對方那種吃癟的表情心情和也是他偶爾會想開開玩笑的主要原因之一。
畢竟夜深知道芬特爾裡雖然經常會一副厚臉皮的模樣在他麵前犯賤,但是芬特爾裡其實是挺怕越過自己的容忍線的,所以常會被他的一些話語輕而易舉的唬到。
偶爾這麼逗逗芬特爾裡還算有意思,有時這能讓他的心情稍微變得好一點。
等到這一頓不知道是晚餐還是夜宵的聚餐終於結束,兩人結了賬款準備回程時,芬特爾裡突然提議說彆急著坐浮懸列車回返,不如他們散步走一段。
芬特爾裡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哀歎一聲說要消食,夜深看芬特爾裡這幅樣子也沒有駁回這個提議,畢竟其實他今晚也對回寢室沒有什麼太大的欲望。
即使是這個時點返回,他也是睡不著的,在外麵遊蕩逛逛未嘗不可,倒不如說這其實才是他今晚本來的打算,現在隻是多了芬特爾裡一個人,好像也沒太大差彆。
於是兩人從人來人往的鬨市街區繞道走進了一片市區公園,挑了條安靜不少的路線慢慢遊蕩。
公園不像晚上熱鬨更甚白日的商業街區,它到了夜晚的時點就會安靜下來,尤其是這種氣溫並不宜人的春冬交替季節,公園裡幾乎沒有人的影子,也聽不見半聲蟲鳴。
兩人在公園裡那些相隔甚遠也稱不上明亮的路燈照亮下沿著板石路慢慢行走,不知是因為真的吃得太稱,還是不知現在要如何挑起話題,走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就連芬特爾裡似乎都一反常態的格外少話。
直到他們走出了好一段路途,繞過了公園半邊走到了中心廣場,芬特爾裡才又一次開口,指著一張空蕩的長椅說要不我們在這裡歇會,然後找條路口岔回街區再坐車回去。
夜深並未拒絕他的提議,於是同他一起坐下歇憩片刻。
芬特爾裡靠坐在長椅上抬眼望邊上那有些昏暗的公園路燈,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嬉笑起來。
“哎呀,說起來這種夜間的公園長椅應該是情侶浪漫約會的地啊!大晚上的我們兩個大男人在這種沒人公園長椅上坐著還真是蠻神經的。”
“椅子修了就是給人坐的,它本身沒有人類那些情調。”
夜深淡聲那麼回了一句,芬特爾裡聞言嘴角微微抽搐。
“夜深,你是對浪漫過敏嗎?”
司徒夜深聽到這話本想吐槽說我們坐在這裡本來也和浪漫沒有關聯,但是看到芬特爾裡那副有些無語又氣愾的表情沒有將其說出口,隻是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偶爾我也會覺得或許就是因為你這幅性格,所以才會惹雨曦生氣。”芬特爾裡靠在長椅上感慨,閉上眼輕搖了搖頭。“真是可惜啊...其實有些事情你做得不那麼誠實,或許會有更好的結果。”
夜深聞言微微一怔,隨後低下了頭,宛若自言自語般開口輕聲說了一句話。
“可是我唯獨不想對她說謊。”
他那麼說著不知從何時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了一隻鋼筆,垂眼目光落在自己手握的那隻鋼筆之上,接著又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們之間的過去本身就已經由太多的謊言交織而成,她本身似乎也活在一個由謊言編製的狹小世界,他不希望就連他們之間也全是謊言。
而且他也需要至少有一個人,能夠看到的是最真實的他。
一想起雨曦,他腦海中就不由又一次回想起今天雨曦對他說過的那些話語,不過雖然雨曦今天似乎對他挑明了不少事情,但是其實那些話語本身都不是最讓他覺得不適的原由。
其實今天一直最讓他覺得不舒適的,是今天下午從和雨曦的談話開始,雨曦身上就時不時會散發出的那種好像要和他告彆一樣的感覺。
而正是因此,其實在不久前他看到任務名單公布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裡是有些疑慮質疑的同時,卻也克製不住在心底有一絲真的對這樣的安排抱有希冀的。
畢竟雨曦如果真的不去接觸和龍類有關的事情,或許她被高層盯上和卷入事件的概率就會大大減小。
而這樣她與他告彆,他的預感成真的概率,也會大大減小。
所以雨曦如果真的不出現在這次任務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夜深那麼心想著,握著自己那隻有些冰涼的鋼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