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內侍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姑娘，哪見過這種場景，一下子就哭出了聲。
鐘蕭鼎倒也鎮定，沉默不語地讓金吾衛帶上軟銬帶走了。
外庭隻剩下唐淵、崔玨、周子良三人。
一個大宮娥走了出來，盈盈一拜，“三位先生，煩請儘快離宮！陛下和娘娘已經累了，就要休息了！”
三人回禮：“多謝姐姐提醒！”
出了皇城，唐淵向二人擺了擺手，彎身鑽進自家的馬車裡，一溜煙地離開了。
崔玨和周子良二人麵麵相覷，相伴回到了太醫院。
一進入崔玨房中，周子良俯身便跪，“不知崔判大人怎麼會到此地？”
崔玨疲乏地擺了擺手，“這事說來話長……倒是你，子良，你為什麼會在皇城裡，還留作太醫院的博士？”
周子良笑道：“話說我的身份暴露之後，世間便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也隻能改頭換麵歸隱山中。過了些時日，我看這世道已經改朝換代，沒人再記得我的事情，所以便壯著膽子出來，希望能混個溫飽。”
崔玨自然理解這其中苦楚，“你這人也奇怪——說你沒慧根，卻能通神明；說你有慧根，百年過去，尚未得道。”
周子良倒是豁達，“如此說來，我還是沒有慧根。崔判不必替我惋惜，人各有命。我與常人比較起來，不過是活的時間長些，也沒有什麼特彆！”
崔玨給他倒了一杯清茶，“你若這麼想，倒也不失灑脫！”
周子良神色暗淡下來，“隻是我師傅已經去世，他到死都不知我的身份，總覺得有些虧欠他……”
崔玨勸道：“你也說了，人各有命！不過，你這一身醫術從何而來？竟會如此通透，我真是刮目相看！”
周子良嘿嘿一笑，“此事也要感謝孟婆大人！多虧她將一身醫術逐步傳授於我，讓我能夠在這裡站穩腳跟。想來我也是滿心愧疚，因為已經入了陶家師門，不能再拜孟婆大人，總有些不安。”
崔玨爽朗笑道：“孟婆年歲幾何，天地人三界都鮮有人知。如此一個與天地同壽的神仙，又怎麼會小心眼兒呢？”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就是個小心眼兒的人！”二人聽到這話，一抬眼，窗棱上坐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不是泰媼，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