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歎了一口氣,“判官大人啊,你在地府安穩多時,怕是不知道天庭的上仙想法。老鼠精為禍人間,不受地府約束,這隻是表象。更深的原因還是天庭想借此機會敲打咱們地府的眾人,免得太過不受管教。”
崔玨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乾預你的婚事,放任老鼠精的作妖,這些都是天庭在試探地府的底線!”
“沒錯。自從後土娘娘以身化道,酆都大帝接管了天地人三界之死,現在已到了歲久之年,所以不願再入世管事。玉皇大帝還年輕力壯,自然是想做新一任的天地共主。側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所以,我們地府的態度對於他非常重要。”蔣歆不愧是在地府深耕多年,深受四位創世之神的賞識,對於事情想的也是通透。
隻是崔玨心有不甘,“天庭上仙想要獲取更大的權力,就放任精怪為禍人間!這樣的天道,還有什麼意義?還要遵守他做什麼?”
此話說完,他即刻閉上了嘴。想起不久前自己與雲明生之間的爭論,眼前這些困惑又同樣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蔣歆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我得回地府了,西施姑娘今日將依蘭花精帶去百花園。”
崔玨嘀咕著:“王母大人也未必心懷善念,隻是想阻攔玉帝獲取地府的權利吧!”
蔣歆用手指虛點了他一下,“慎言!慎言!”
崔玨也不願多說什麼,隻是行了一禮,以作告彆。
蔣歆離開後,那小童悠悠轉醒。
他看見崔玨,喜道:“掌櫃的,你回來了!這一上午你沒有出診,店裡都排起了長龍,後來是東家出麵,告訴他們今天你不再出診,他們才逐漸散去。”
崔玨把路上買的雲片糕交給了小童。“新鮮出爐的雲片糕,味道香甜,你先嘗嘗。至於東家,我會跟他解釋的,你不必擔心!”
小童點了點頭,接過雲片糕,塞進了嘴裡,“謝謝掌櫃,真甜!”
崔玨告訴他:“打開門,開張營業吧!下午,你也辛苦辛苦,與我坐診多些時候,讓更多人能看得上病!”
小童笑著應了,出去打起了幌子。
很快,看病的人就登門,不足片刻,便口耳相傳,絡繹不絕。
到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已經月上西樓。
天氣越發炎熱,崔玨抓了幾副解暑的藥,製作成香丸,交給等在門口的求診之人,也讓小童熬了些酸梅湯,給那些人用來解暑。
夏天暑氣大,解了暑氣就能夠去除大半的不適之症。
這天氣炎熱,讓崔玨想起來那幾具屍體,在前一段時間被應霄雲轉移到府衙的地庫,那裡是存放冰塊的地方,所以屍體暫時不能腐壞。可是案件遲遲不結,總歸不是好事。
雖然陳家失了君心,但是仍有諸多親族,如果講起入土為安,也是夠唐淵喝上一壺的。
小童收起了幌子,求診之人也隻剩下最後一個。
突然,應霄雲闖了進來,“崔郎中,跟我走,府衙裡需要你來協助!”
崔玨把藥交給了看診之人,提上藥箱,跟著應霄雲匆匆到了府衙。
眼下,府衙大堂亂作一團。
雖然人不多,卻也各個情緒激動,似乎隨時就要有發生衝突。
崔玨端著方步,進了大堂,向堂上諸位一一行禮,開口問道:“各位大人,不知此時將小人叫來所為何事?”
劉柯冷冷的開口,“你是郎中?”
崔玨自報家門,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在下廣濟堂掌櫃,也是坐堂大夫,有時也兼任府衙的仵作一職。敢問大人此時找我所為何事?”
劉柯指著跪在堂下衣衫襤褸的徐霍翁,“此人信口雌黃,誤我女兒聲譽,毀我外孫出身。我問你,有沒有辦法驗證兩個人是否為親生父子?”
崔玨剛想開口告訴他沒有,可是見到唐淵向自己使了個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於是改口道:“或許會有,不過這也不敢做準。”
劉柯揮了揮手,“有就是有,有什麼做準不做準的!我記得你們郎中有滴血驗親之法,可否將此方法用在驗明正身之上?”
崔學非常想說不可以,可是看著唐淵那崎嶇的五官表情,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