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
——
荒阪克也捧著從花店裡偷來的花束,敲了敲麵前的防撬門。
他渾然不知門後的婦人正睜著蛇眸,透過貓眼,想要看穿花束後的,他的臉。
——
羅切斯嗅到了令它魂牽夢繞的信息素的味道。
它的靈能術式並無什麼攻擊性,確切來說它並非是隻傾向於戰鬥的魔物,它術式所決定的目標隻會是它的子嗣與誕生子嗣的母體,還有備用的母體。
哪怕不知道母體所在也沒有關係,因為靈能化的信息素會在正常的社交中留在目標的身上,隻要跟著信息素的指引就能夠找到。
而後,索命閻王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找到你了。”壓抑著的殺意潛藏在語句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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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藤真隊長,關於你們小隊在那棟公寓樓所發現的那些無辜女性我們已經聯係了相關部門處理,而那一具無皮裸屍的身份我們也有了眉目。”
驅蟲班的隊長握著手機,看了一眼正在看動畫片的兩個孩子,正是上小學的年紀。
他起身走到了陽台,關上門後他點了一根煙:“請說。”
隔壁家鄰居的女兒正在彈著鋼琴,明媚且又輕快,沁人心脾的歌聲與鋼琴曲能夠讓人想起第一個喜歡的女孩。隻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因為對他出生入死的擔驚受怕選擇了離婚。
但是他動用野座間的關係,強硬的買通法官,己方訟棍也在離婚官司上辯倒了對方的律師,爭奪到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藤真怕她帶著兩個“拖油瓶”嫁不出去。這個麵向稍顯刻薄陰鷙的男人可真是卑鄙自私。
“是···”
信號好像被乾擾,使得對麵說的話被淹沒在刺耳的電流聲中。
“喂?不好意思,剛剛信號不穩,我沒有聽見你說的話。”藤真開口。
對麵開口。
——
孤兒院裡陪著孩子們玩的小望老師看向了前來幫忙的福哥與一也還有小守。
福哥揉了揉眼睛,他端詳著三張快被泡爛了的紙張,他完善了二維碼的補充,條形碼的補充,自己的補充,終於通過對比間的互相補充得到了答案。
“《哈爾的天空城》。”福哥讀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周四預購周六早九點半的一場。”
“啊?《哈爾的天空城》?”一也麵露惋惜。
“那是什麼?”吃著漢堡的半魔物小守問著一也。
“那是明天就要重映的經典老動畫啊。”前來的小望接話。
那具泡在水裡的無皮裸屍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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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好意思,剛剛信號不穩,我沒有聽見你說的話。”藤真開口。
“是荒阪公司凍木市分部會長荒阪榮一郎的次子,就讀於凍木七高高二五班名叫荒阪克也的高中生。”
“哦···”藤真啞然。
因為他的前妻就在七高任教。
——
“真的嗎?!!!”荒阪克也喜出望外的回頭,看到了羅切斯那張模仿人類笑容卻反而激發出恐怖穀效應的笑臉。
“當然啦,其實我也喜歡蘭茵,可是蘭茵喜歡你,所以我隻能借你的人皮一用了,剛巧我的人皮也快要壞了。”
“你···你在說什麼?”荒阪克也攥著電影票,仿佛幻聽。
而後,711裡的狐朋狗友們完全沒有發覺門外等待著的荒阪克也消失不見。
——
“找到你了。”
楚辭看到了捧著花束的“荒阪克也”。
瞬息間,站在樓道外的伊森吉恩扔出了畫紙。
那是一副對於小區的素描,同樣也是速描。
“第一術式·實相圖,畫中世界,領域展開。”
畫中的線條從紙上脫離,放大間將披著荒阪克也人皮的羅切斯吸入其中,同時也將楚辭吸入其中。
那束花掉在了地上,碰掉了些花瓣。
與此同時,接著電話的單身父親聽到了手機中的刺耳電流聲,擁有蛇眸的母親回複了人眼。
放大的線條回縮在了畫紙上,伊森吉恩抓著紙張,依靠在車門上,點上了一根煙。
靜態的畫中世界裡,多出了兩個動態的人影。
在這畫中世界中,他們還站在原本的那個樓道中,隻是並無顏色,隻有線條與陰影。
沒有帶著弗萊迪麵具的楚辭看著“荒阪克也”,他們還站在原來的樓道中,隻不過卻是另一個世界。
“其實我對於荒阪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楚辭望著那張人皮,仿佛透過皮囊對著荒阪克也說話。
“你為什麼要毫無緣由的就要殺我?你還殺了我全部的子嗣!”羅切斯憤恨的狂躁攻向楚辭。
身為“王”,哪怕不擅長戰鬥,在這種情況下也要展現自身的“為王姿態”才對。
“你知道他明天就會和蘭茵還有我一起看電影麼?”話語間的重音隻落在了“他”和“蘭茵”上,他刻意的模糊了自己。
楚辭轟然間擊出的拳頭一瞬千連,拳影極速接連,仿佛將千拳分為兩半,重疊的擊打在同一個部位。
將附著在羅切斯體表尚不完全的皮囊轟裂。
也將羅切斯的雙臂連同胸腹後背一同轟碎。
“這就是我要殺你的理由之一!”
楚辭的惡意分毫未有掩飾的顯露,化為了重音的怒吼。
荒阪克也再也看不到《哈爾的天空城》了。
就好像曾經的楚辭再也看不到《傑作》了。
他對於荒阪克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他其實為荒阪克也感到惋惜,雖然是並不正宗的情敵關係,可是這個少年本來能夠看到那部電影。
可是曾經的那位三十九歲武道家本來也應該能看到那部電影。
少年本來能和自己喜歡的少女看到那部電影。
楚辭本來也能和那位自己一直沒有問名字的甜品師店主看到那部電影。
可是一切都宛如泡爛的電影票,可是一切都好似被壓在慕斯蛋糕下的電影票,
讓人看不見上麵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