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季落再次提起,季三林當場怒了,像發狂的獅子衝過來欲揍她。
“我打死你個賤蹄子。”
他一動手,醫院保衛科的人立即擋住他。
女公安也嗬斥著:“季三林,你若再動手,就跟我去公安局配合教育。”
“你這個公安局的,你剛沒聽到她說的話嗎?她不把我這個當爸的人看在眼裡,我教訓她,你們有什麼資格管?”季三林將怒氣對準了他們。
“你一個當長輩的,要有當長輩的樣,你自己嘴裡不乾不淨,對自己的女兒張口閉口就是賤蹄子。你這樣的父親,哪裡配得到女兒的尊重?”女公安之前已經了解過季家的事,雖然季落說話也不太好聽,但也能夠理解。
季三林算是看出來了,有公安局和婦聯摻和,他今天是收拾不了季落了,指著她威脅:“你等著,遲早我要打斷你的腿。”
見他領著兩兒子走了,女公安側身說著:“季落,你這個爸不是個好東西,我看你家其他長輩也都不是善茬,你以後回到季家恐怕會...”
“我不回去了。”
季落早就想到了,露出一抹苦笑:“再回季家,死路一條。”
“你媽媽那邊...”
女公安不清楚她的身世,但之前聽他們父女兩交鋒,多少猜到了一些。
季落搖頭,垂著腦袋說著:“關於我媽的事,我是聽鄰居說的,她好像是省城的醫科大學生,當年來南溪縣是辦事學習,然後就被季三林算計欺負了。”
“她生了我沒多久,我外公外婆就過來將她帶走了,好像還找人將季三林打了一頓。”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從沒有回來看過我,也沒有寫信或派人來關心我一句。”
“所以,我這有親媽和沒親媽是一樣的,她估計也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想去找她撕開她的傷疤。”
護工大嬸站在旁邊沒走,聽她說了身世,很是同情憐憫:“季落,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你一沒工作,二沒落腳的地方,手裡估計也沒有錢,另外你的戶口還在季家,你一時半會兒擺脫不了他們的。”
季落本想回答她即將結婚,可突然想起了戶口的事。
這個年代戶口很重要,若是沒有戶口簿在手,走到哪裡都會是黑戶,就算出去闖蕩翻身了,將來也隨時可能會被遣送回老家來的。
“我的戶口...”
季落正要說戶口的事,腦子裡突然想起一件事,身體猛然坐直,一雙好看的眼睛眯起,聲音拔高了不少:“不對,我的戶口不在季家,在糖廠。”
“嗯?在糖廠?”女公安愣了下。
隔壁床的病人和親屬本就在聽她們說話,這下聽她說起糖廠,躺在床上休息的老婆婆挪動身體看向她,問了句:“小同誌,你的戶口在糖廠?你是糖廠的員工?”
“我...”
季落之前就覺得隔壁病床的家屬穿的外套有些眼熟,這下確認了,他們穿的正是糖廠的工裝,季美妮有好幾次穿著工裝回家到她麵前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