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孫友無此野望,但他的手下忿忿地鼓噪了起來:“主公,反了吧!主公自宋公即位以來,兢兢業業,每戰必先。若非主公擎天保駕,宋公安能在商丘大破公族諸軍?怕不是早早步了宋殤公的後塵?宋公不念主公之功,反生猜忌,猶如帝辛之忌比乾。我恐他日將有不忍言之事!”
“猜忌之說,還言之過早。如今隻是不信任而已,還沒有到害賢的地步。”有老成者以為不妥。
“哼。不信任這種事情,隻有起點,沒有終點。”
“或許是這次采買草藥的開銷過甚,故而觸怒了宋公。”
“官兵生病了就要吃藥,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宋公憑什麼因此猜忌?對於不講道理的人,今天因為花銷超過預算而加恨於人,他日就會因為左腳先邁入朝堂而加戮於身。我聽說君與臣的關係,猶如妻子與丈夫。”手下打了一個粗俗的比方。
倘若丈夫質疑妻子的忠貞,那日子沒法過了。如果妻子突然對丈夫很好,疑神疑鬼的丈夫就會懷疑偷漢子,對他好極有可能是因為出軌而心生愧疚,做出補償;如果妻子對丈夫不好,那就更有出軌的嫌疑,極有可能是在外有了新的姘頭,冷落了家裡這位;如果夜裡妻子的姿勢多了,譬如說以前不咬耳朵,現在還會在狂風驟雨前用靈巧的舌頭給予肌膚以溫存,丈夫又會懷疑這些花招是哪個野漢子教的;如若妻子的姿勢寡淡無味,配合也不儘人意,丈夫就會覺得敷衍,好的表現都留給了外麵的野花,和自己入慕卻如清湯寡水。
“如果臣子失去了君王的信任,那將是伴君如伴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宋公若見主公生活優渥,就會懷疑主公貪墨無度,損國家之實,而充一家之私;宋公若見主公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則懷疑主公誌不在小,彆有野望。覬覦左師之位的人不在少數,若此時有近侍讒言相進,造謠中傷,主公危矣!”
又一人撲通跪倒在地:“主公,我等一身榮辱皆係於主公一身,主公若有閃失,我等將衣食無著,流落街頭,主公即使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顧念一下我等忠心耿耿的陪臣嗎?”
有人分析了利弊,就有人跳出來分析可行性:“主公,如今我等與宋公同在一營之內,柵欄、箭塔,都是防外不防內的。且公子成已死,右師不足為慮,宋公的貳廣與左師人數相當,隻要決心堅定,行動迅速,我等以有備殺無備,驟然發難,定能一股而勝,諒那糧秣官的眼線也不能奈我何。
此天賜之機,望主公速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