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被脫出路線所束縛、可以直接確認委托人是否不安好心的想法。
這個想法來源於回憶。
他回憶著和委托人的交談內容,想起自己曾經向對方提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蠟燭點著後滅了,該怎麼辦?
委托人當時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恢複自然,回答了這個問題——應該不會有這種事。試著再點燃它,直到所有蠟燭都在魔法陣的正確位置燃燒起來為止。
這個反應本身還不算可疑。委托人可能是正常的,他隻是和大小姐一樣,在特定領域之外一般不會想得那麼複雜而已。
但是,這段回憶的確給了義行靈感,讓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一個隻會被執著於尋找出口的心靈忽略掉的好主意。
那就是,自己現在在這兒等一會兒。
可以思考、參觀化石、將手機久違的開機簡單看看幾千張澀圖什麼的。
然後,把那些蠟燭點燃,讓它們燒一會兒再熄滅。務必要確保蠟燭燃燒程度不要都一樣,也不能同時點燃。同時點燃這些蠟燭可能會直接造成某種效果,必須規避這一風險。
總而言之,之後就可以帶上這些蠟燭直接折返了。通知委托人這些蠟燭總會自行熄滅,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然後觀察他和手下的反應。
這時候,大概率還看不出什麼。畢竟對方如果表現出震驚和失望,那根本無從判斷他是因為無法驅魔才這樣,還是因為陷阱失效才有這些反應。
總之,由於委托人已經說了他不懂這些驅魔的事,礦坑那裡也沒有人懂,他就算有問題也沒法找借口馬上讓義行回去再試一次。
那他就可以在這裡住上一宿,等明天再下礦。
這期間,他可以偷聽那些人的對話,試圖找出這些人在隱瞞什麼,背後有著何種陰謀。
甚至,還要提防夜裡是否有人刺殺——他覺得這幫人隻要有點腦子,就不會這麼做的。失敗的風險太高,還是來點聰明的手段為好。
比如下藥。
這倒是很有可能成功。
這一天過去後,如果真的沒什麼再讓他起疑的內容,那他明晚——或者說,今晚。畢竟已經過了零點了——就會履行自己的職責。
義行打定主意後,就這麼做了。
他本想打開手機鑒賞一下好久不見的澀圖,但轉念一想,這樣也不太好。
畢竟,他需要集中精神感知附近是否有敵人靠近。一旦沉迷於澀圖的世界,就可能一不小心看到明天早上。
畢竟,他從沒有戒斷澀圖這麼多天。
一下子可以重新看了,可能會發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義行一向是善於自我批判的。所以他很快在腦海中批判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驚訝的發現,批判的聲音在腦海中隻屬於少數派。
大多數聲音都在表示抗議,認為怎麼可以拒絕澀圖。澀圖是全人類進步的階梯,是不允許被批判的至高真理、無上之光。
當然了。
還有極少數的聲音在表示關它吊事、看不看都行。
義行認為,它們是全世界最可笑的騎牆派。
對於澀圖的意見,不允許有搖擺不定的中間派。
畢竟,這個問題非常嚴肅。
而且,它們又不是人。
人,是很多問題上是允許做中間派的。
但它們本身就是在給義行提供思路的“內閣成員”。
如果它們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那義行就更無法做出判斷了。
到時候,他說不定隻能在自己的腦子裡扔個二十麵骰,靠點數判定自己這次看澀圖的行動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