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竹猛的倒吸一口涼氣:“一日……不,僅僅半日!李懷瑾……伱竟已將銀華府的輿論拽在了手中了?!”
“掌櫃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路人感覺到紀青竹的狀態有些不對。
“哈哈哈!”
紀青竹似乎並沒有聽到路人的話,猶自在那低聲自語:“一個秀才,竟會有此等手段?我以《聶小倩》的故事為把柄,你立即就告訴我,輿論由你控製,黑白由你言語,那這聶小倩是真是假,自然也是由你說了算了,對吧?”
“我讓楊府尊出麵,以彰示我福善堂在大獻的地位,你同樣回敬我,你背後有八間茶樓,不比我差?不……不對,是十三間,隻待你第二篇故事著出,其它五間茶樓定會與你再談合作。”
紀青竹笑了。
正常情況,她本不該笑。
可現在卻笑得花枝亂顫,猶如瘋魔。
因為,她非常肯定的認為,她看到的不再是一片光明未來,而是一顆已然升起了璀璨星辰。
太耀眼了,耀眼得讓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大才啊,李懷瑾真是有大才啊!”
“???”
路人這次聽清楚了。
掌櫃的在說‘李懷瑾真是大才!’
可如今滿街的謠言,都在言說紀青竹強追李懷瑾,而這些謠言的起始正是由李懷瑾親口道出。
這種時候,掌櫃的竟不生氣?
反而在這裡誇李懷瑾是大才,這和說‘乾得漂亮’有何區彆?
莫不是被氣瘋了?
於是,他很認真的觀察起紀青竹的表情。
接著,他就發覺眼前這位掌櫃的臉上的表情相當豐富,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憤怒,明顯是處於崩潰的邊緣。
而事實亦是如此。
紀青竹自該是歡喜的,畢竟,李歲酒的回擊真的是驚豔絕倫。
可她又實在忍不住有些憤怒!
好氣,真是好氣啊!
因為,紀青竹麵對這樣的回擊,心中竟隱隱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輸?
可她紀青竹,從未輸過!
這便讓她本能的捏緊了拳頭,顯得不甘且憤怒。
但隨即又想著,李歲酒越是厲害,那不正是好事兒嗎?這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嗎?要是不夠強,反而無趣吧?
於是,便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
路人這時終於肯定掌櫃的是真的瘋了。
再不敢待下去,逃也似的就向著外麵跑去:“瘋了,掌櫃的被李秀才給氣瘋了,大家快來看啊!!”
此言一出,外堂中便立時多出幾個人影。
“在哪在哪?掌櫃的瘋了是什麼樣兒?我還從未見掌櫃的瘋呢。”
“喲,果然是又怒又笑,掌櫃的好像是……真瘋了?”
“不好了,掌櫃的瘋了,趕緊去請郎中來治!”
“請什麼郎中?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去城外請二掌櫃回來主持大局啊!”
“有理,此言甚是有理!”
“……”
“嗯?”
紀青竹的目光終是看向外堂的幾人:“你們說甚?”
“掌櫃的……你沒瘋?”有人試探。
“瘋你個頭!”
紀青竹罵了一句。
到了這時,她的情緒終於漸穩,鳳目中再現神采,嗬,你以為掌控了的輿論,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吧?
接下來的【辯難文會】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這樣想著,紀青竹便向著外堂開口問道:“我讓你們查趙四的真正死因,可有什麼發現?”
“可以肯定趙四確屬自殺,不過,我們另外還查到一個線索。”
“說。”
“那趙四在上吊前,曾去過一個地方。”
“何地?”
“落霞河畔的翠紅樓。”
“翠紅樓?”
“是的,不止趙四去過,那崔五從衙門出來後也去過,聽說好像是為了去除身上的晦氣,還有……”
“還有什麼?”
“我們查到……李歲酒也曾去過,而且,不止一次。”
“什麼?!”
“掌櫃的放心,我們特意查問過,那李歲酒每次都隻在翠紅樓門口徘徊,從未真正進入樓內,肯定是沒有做對不起掌櫃的事情。”
“???”紀青竹。
……
時間終是悄悄的來到了黃昏。
落日夕陽,晚霞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