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降妖了,還講什麼武德正文卷第六章福善堂孩童大抵是被嚇到了,再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也不敢嘗試去看窗外,隻是將腦袋埋入了被窩。
石屋裡變得寂靜而沉默。
正如此時的小巷一樣,靜得已沒了一絲聲音,隻在地上留下了一灘冒著黑煙的汙血。
黑煙和汙血消融的速度極快,若是到了清晨,自然就不會再存在。
但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卻‘恰巧’在此時路過。
他最先聞到的是刺鼻腥臭的黑煙,接著,便看到了地上的汙轎。
在觀察了一下四周後,他蹲在了汙血的麵前,又用一隻手沾起一滴汙血,放到鼻前狠狠的嗅了一下。
這一嗅,就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乾梨娘,好重的魚腥!”男子被熏得眉頭緊皺,嘴裡罵罵咧咧:“至少半個月,我都不想再吃魚。”
說完,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瓷瓶,又用一隻手捂著鼻子,將一滴汙血裝了進去,這才轉身離開。
而與此同時……
一隻黑貓輕巧的躍進了【懷瑾草堂】的院子。
她同樣在觀察四周。
一會兒跳到大水缸上,一會兒又爬到老榆樹上。
在轉了兩圈後,似乎是察覺到了屋中的主人並不在家,便一躍到了屋頂,這才將兩隻前爪收了起來,以一種‘農民揣’的姿勢,半眯著眼睛,曬著紫色的月光。
……
至於李歲酒?
他現在正感受到一種難掩的羞恥。
因為,紀青竹居然是以‘公主抱’的姿勢,將他抱起來行走。
如果有可能,他其實更希望紀青竹將他隨意的扛在肩上,讓他的腦袋低垂到紀青竹的後背。
如此一來,便可以肆意的欣賞紫月下搖曳的身影,甚至在腦海裡想象著,給這位福善堂的掌櫃來上一發正義的背刺?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頂著山嶽般的壓力,任由兩團沉甸甸的碩果壓在胸口。
更主要的是,當幽幽暗香入鼻,他卻隻能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不敢有分毫舉動。
所幸,福善堂並不算太遠。
在李歲酒徹底強硬起來前,兩人便到了。
正如紀青竹在趙四門前舉牌宣傳的一樣,這是一間兼營黃紙,蠟燭,香油的棺材鋪。
門頭並不大,一塊黑色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福善堂。
前廳倒是相對寬敞。
裡麵擺著兩口方正的棺材。
隻是未上油漆,表麵還呈現出樹木的輪廓和黃白的色調。
紀青竹抱著李歲酒進去的時候,李歲酒就將睜開一線的眼睛,徹底的閉了起來,沒有再看。
不知是入夜後的風有些涼,還是這福善堂中陰氣過重,在進入福善堂的時候,明顯便感覺到有些陰冷。
而接著,就有唏唏律律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有人向他走過來?
再然後,便有人開口說話。
“吖,我看到了什麼?掌櫃的居然抱著一個男人,真稀奇呢。”聲音清脆悅耳。
“童小棠,你又在胸口墊東西了?”紀青竹沒有理會對方的挑釁。
“沒有!”
不出意外,這個童小棠應該是個女的。
因為,李歲酒聞到了一種如蘭花草般的香味。
但他奇怪的是。
明明腳步聲很多,為什麼卻隻有童小棠一人說話?
而接下來童小棠仿佛認出了他,並以一種驚訝而又詫異的聲音叫了起來:“吖,這個男人長得好像上吊的李秀才啊!”
“……”李歲酒。
這個童小棠,挺會說話的嘛?
紀青竹並沒有回答童小棠的話,而是繼續教育道:“快把你胸口的東西拿出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哼!”童小棠哼了一聲,又說道:“掌櫃的關注點很奇怪耶,難道,你沒有聽到正陽鐘響了嗎?我可是正準備出去調查的,為什麼你不誇獎我的敬職敬責,反而在這裡挑一些莫須有的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