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月,黑貓(1 / 2)

誰?

趙四上吊自殺了?

李歲酒有點懵,默默將背後藏的木棍丟進路邊的一間小院。

不巧砸中一隻孵蛋的母雞。

引得母雞“咯咯”亂叫,撲騰著翅膀亂飛,又恰巧踩上一隻黃狗的腦袋,黃狗憤怒的追逐,打翻了院中晾曬的蘿卜乾、醃白菜壇、辣椒麵……

一地狼藉。

始作蛹者眨了眨眼睛,快速離開事發地點。

“昨日自己上吊,今日趙四又上吊,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都流行上吊的嗎?”

這事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李歲酒決定入鄉隨俗,去看看熱鬨。

於是,他跟在婦人的身後,向著街角對麵的小巷跑去。

不多時,他就看到了趙四的房子。

一群人圍在房子四周。

跟【懷瑾草堂】不同,趙四的房子並沒有小院,所以,吃瓜群眾都堵在門口。

李歲酒再次看到了那個賣瓜子花生的六歲孩童,跟昨日一樣,用脖子掛著一個木板,上麵擺放著油紙包。

“賣瓜子花生咯,三文錢一包。”

這個世界的畫風,確實是有些奇怪。

大家似乎都喜歡看人上吊,還因此衍生出了一些產業鏈。

因為,李歲酒不止看到了賣瓜子花生的孩童。

他還看到一個戴著鬥笠的黑衣女子,用一隻手舉著一塊木牌,上麵用墨汁書寫著一行大字——元寶、蠟燭、棺材、香油。

落款是【福善堂】

這熱度蹭的……簡直離譜。

李歲酒在心裡鄙夷了一下後,就向著人群擠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吊死在房梁上的趙四。

脖子歪向一邊,兩眼已經徹底翻白,地下還有一灘失禁的尿液……不出意外,是真死。

吃瓜的群眾們議論紛紛。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聲音,壓住了眾人。

青年自稱趙四的朋友,正在講述著昨日發生的事情。

他直言,昨日趙四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條紅尾鯉魚,說是要請他吃飯,讓他去備些酒水過來。

可他哪有錢買酒?

於是,就想著等到黃昏,待到趙四將魚殺了,他再過來。

到了那時,即便沒帶酒水,趙四也隻能請他吃魚。

主意打得不錯,但真到了黃昏時,還未來得及出門,就被吉祥賭坊的人堵住了。

這一夜自然就在家裡挨揍。

說著,青年還向眾人展示了腦袋上幾個隆起的大烏包。

接著又說,到了早間時候,吉祥賭坊的人離去他才抽得機會過來,結果一來就看到趙四吊死在了房梁上。

再尋那紅尾鯉魚也尋不到,就隻在房頂上看到一隻黑貓,生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嘶,難道是黑貓搶食,將那趙四吊死?”

“有可能,黑貓最喜食魚,這趙四平日裡就摳門,肯定是不願意分食,黑貓生了氣,便設計將他吊死。”

“我倒是知道那魚從哪來的,我昨日看李秀才上吊時,正好看到趙四抱了一條魚從【懷瑾草堂】出來。”

眾人都開始認真分析。

李歲酒卻是一腦門子問號,什麼黑貓搶食,還生了氣,便設計將趙四吊死?

關鍵是其它人聽著居然都沒有反駁,似乎都覺得挺有道理。

還有那個看到趙四抱魚的家夥,昨日為何不阻止?

對了,官府呢?

怎麼說也是死了人,衙差總要過來查探吧?

正想著,就傳來一個聲音。

“讓一讓,官府查案!”

來了!

李歲酒轉頭看去。

就看到兩個穿著灰衣的衙差,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向著屋門口走來。

兩個衙差,一胖一瘦,胸口上都印著一個‘捕’字,隻是兩人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太好,黑眼圈非常深。

吃瓜群眾們讓開了一條通道。

胖衙差先進了屋,一進到屋裡就皺起了眉頭:“真他娘的臭!”

瘦衙差的態度相對要好一點,進了屋後,先是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才說道:“沒有謀殺的跡象,確定是自殺。”

“自殺?那還查什麼,晦氣。”

胖衙差吐了個糟,接著,拿刀一割,將吊在梁上的趙四放了下來。

而瘦衙差則是弄來一輛推車,隻將趙四的屍體往推車上一放,拉起來就往門外走。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兩位衙差的目光終於注意到了那名戴著鬥笠,舉著福善堂招牌的黑衣女子。

原本還一臉不耐煩的胖衙差,態度突然就變得恭敬起來。

“宋丁,見過紀掌櫃。”

“死了人,不買口棺材嗎?”黑衣女子抬起頭。

李歲酒這才注意到黑衣女子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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