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我也想洗。”
周言笙拿桶的手都僵了,“我喜歡一個人洗。就用毛巾擦一下,不會用多少水。”
“你不會是害羞了吧?兩個大男人。”蘇淺墨突發奇想道,但是他覺得不可能。
那可是周言笙耶,平時冷酷成那樣,他和他這麼久才熟起來。
“我要去洗澡了。”周言笙放棄拿桶了,他去外麵拿盆。
“那你洗好了叫我啊,我也要洗。”蘇淺墨現在都不敢換衣服,渾身都是汗臭味。
等兩人輪流擦洗完,知青點的人都回來了。看著譚招娣狼狽不堪的樣子,蘇淺墨都懶得說什麼,肯定又是在外麵亂說話被打了。
他叫周言笙給他按背,又被周言笙拉去洗衣服。無法,他隻能拿著香皂和衣服去小河邊洗。
太陽還沒下山,還散發著餘威,地邊的草都焦黃一片,可見太陽的厲害。
等兩人到達小河邊,已經有人聚在那裡洗衣服了。
小河的水位又下降了,蘇淺墨他們不得不往下走走,才能夠得到水。這水也不複之前的清澈,帶點泥土的混黃。
慢慢搓著衣服,蘇淺墨豎起耳朵聽大娘們嘮嗑。
“劉木頭家是咋回事?我聽說掛麵廠招工他們居然沒去。”
這都是前幾個星期的事了,蘇淺墨想了想,好像還真沒看到他們家的人。
“你還彆說。”一個大娘用力錘了錘衣服,小聲說道:“我聽說是他家二娃子根本沒有給他們講,然後那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村裡的消息也沒聽到,就錯過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他兒子居然不說!這可是能改變一家人命運的事啊!”
“可彆,我看他是怕。他是改變命運了,他就不希望家裡再多出來一個。可能他就是想全家就指望著他就行了。”
“我滴個乖乖,在村裡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的人啊。這心思……”
“可不是嘛,劉木頭已經決定在秋收之後把他單獨分出去了,說是啥都不給他給,村長勸了也不同意。”
“要我說,這可不行啊。那劉存根都是個工人了,每個月找他要點養老費,可以給家裡補貼啊!”
“誰知道啊,這兒子算是養廢了。我回去得再給家裡人說說,誰敢這樣,我扒了他的皮。”
大娘們說完了這個,又說起村裡的二流子偷雞摸狗的事,都是一樣的不滿和憤怒。
“我去,你聽到沒。”蘇淺墨聽的一臉滿足,用胳膊肘碰了碰周言笙,他得和周言笙分享一下。
“聽到了。”周言笙在搓洗褲子,頭也不抬的回道。
“哎,你真聽到了?我看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蘇淺墨不死心,側著臉問。
“劉存根沒有把……”
“哎,等等,彆說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周言笙正常的語調,不仔細聽都能聽到。蘇淺墨怕大娘們發現自己在偷聽,趕忙把周言笙的嘴巴給捂上,眼神慌亂。
周言笙閉上嘴巴,眼睛盯著蘇淺墨,也不搓衣服了。
蘇淺墨摸了摸鼻子,“那什麼,我鬆手你不要說了啊。你同意點頭我就鬆手。”
周言笙點點頭,又開口了,“你手上有水。”
“我手上有水怎麼了?”蘇淺墨正想著大娘們為什麼不說話了,沒過腦子就回道。等他正眼一看,周言笙嘴巴附近有個泥黃色的巴掌印。
“哈哈哈哈哈哈哈。”還彆說,配著周言笙冷酷俊美的臉,莫名的好笑。
“你笑什麼?”周言笙不清楚自己臉上的狀況,但是他知道上麵有水。
“沒什麼,就是水,挺乾淨的。”蘇淺墨扭過去,又開始笑起來。
“蘇、淺、墨!”
“哎呀,真沒事。”看周言笙有點惱羞成怒了,蘇淺墨邊回答邊隨手在周言笙臉上擦了幾把。
結果更搞笑了。
周言笙不放心蘇淺墨,自己在水裡洗乾淨了手,在臉上擦了擦,終於把大部分黃泥抹了下去。
後麵回去的時候,周言笙完全不理蘇淺墨了。周言笙在前麵大跨步走著,蘇淺墨在他旁邊左跑右跑圍著道歉,像個小哈巴狗似的。
洗完衣服飯點也差不多到了,蘇淺墨給的兩個土豆。他真的不想再吃那個帶絲的白薯了,雖然有點甜味。
這次水他自己準備了,周言笙倒是被他纏著忘了。等把土豆拿過來的時候,看周言笙準備吃飯,蘇淺墨就眼巴巴的把水遞過去。
周言笙頓了頓,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奇怪,明明是丹鳳眼,為什麼他從上往下看過去,卻覺得是濕漉漉的小狗眼。
蘇淺墨高高興興地把水接過來放在他倆中間,開始了他的晚飯。
真的噎人,蘇淺墨吃了幾口,痛苦的錘胸口。秋收要幾天啊?他想早點上班。
“多嚼幾口再咽。”
蘇淺墨悶悶地回了句知道了,艱難地把他的晚飯吃完了。
“周言笙,給我捶背。”吃了感覺跟沒吃一樣,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蘇淺墨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