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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迪朝皮爾紮眨了下眼:“隻是一路走一路晃,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呢。”

關於這番回答的真實性,皮爾紮對此保留意見。他掃視了一圈,確定附近除了昏暗與漆黑外,便隻有那始終漂浮著的風晶蝶勉強算得上有欣賞價值。

“在這種地方找靈感,您還真是個有想法的詩人。”皮爾紮裝作喟歎,又掀了掀眼眸,“難道是打算寫一首有關探索遺跡的詩嗎?”

“溫迪老師。”皮爾紮問。

“不錯的點子,”溫迪聽了摸了摸下巴,像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沒準真的可以哦。”

他抬起頭,微笑著向皮爾紮示意:“帶著期待與不安,前往神秘洞窟的勇者們,他們會遇到堆積的史萊姆,危險的共同植物,以及遺跡內所掩藏的數不儘的財寶。”

“無論最終的冒險總是富有無窮的魅力,誕生一個又一個值得流傳的故事,”溫迪比了個手勢,如果不是因為他此刻並沒有拿著琴,沒準皮爾紮會猜測他要直接唱起來,“這不正是我們吟遊詩人所應傳唱的嗎?”

“你覺得呢,皮爾紮同學。”溫迪笑盈盈地問道。

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顯然是要被溫迪的這一番說辭給說動,畢竟就算是皮爾紮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在講起一些事情時,總是給人一種講故事的悠長感。

隻可惜皮爾紮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帶動情緒的人。他兩手抱臂,勉強算是肯定了溫迪的說法:“聽起來不錯。”

皮爾紮頓了頓,大抵是考慮到自己在蒙德的身份和形象,便重新擺出了姿態,“好吧,您說服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期待您的作品,溫迪老師。”皮爾紮微笑道。

聞言溫迪不知怎的竟有些驚訝,他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阿貝多。

在皮爾紮未注意到的地方,阿貝多搖了搖頭。

見狀溫迪暗自哎呀,隨即莞爾。

“相信我吧,那一定會是讓人難忘的詩。”溫迪這樣說著,臉上的笑意毫無掩飾,卻又帶上些許其他。

等皮爾紮仔細去想時,對方似乎又恢複到了平日的那樣:“不過具體的現在還是讓我暫且保留一下,或許還能有一些新的靈感。”

“說起來你們呢,怎麼會想到來這裡?”溫迪眨了下眼,朝皮爾紮問道。

“當然是因為委托了。”大概是明白溫迪不會再多說什麼,皮爾紮便將委托的事簡單說了說,“這裡有個遺跡,裡麵似乎有個東西隻有我能弄到。”

溫度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阿貝多倒是補充了兩人跌下的過程:“第一個機關看起來沒有破壞的途徑,應當是等整個遺跡被探索完才會解除。”

皮爾紮想到了剛才,耳朵微微紅了下。

好在因為有頭發的遮擋,並沒有人注意到。

又或者就算發現了,也不會指出,畢竟…

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美德。

“哎,是這樣啊,”溫迪輕笑一聲,隨即擺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我走著走著地麵就突然裂開了呢。”

皮爾紮想到也是覺得無語:“是啊,誰能想到還有這種。”

不過順著溫迪的話聯想,皮爾紮倒是注意到了一點:“這麼說您是在我們後麵進來的,有碰見法奇特和一號嗎?”

“法奇特?”溫迪微微詫異,“沒有聽說過的名字啊…”

他看向了阿貝多,似乎意有所指:“想必是新到來蒙德的?”

“據說是盜寶團的成員,”阿貝多沒有否定,“關於是否是新到來蒙德的,或許可以見麵時再問一下。”

皮爾紮想了下:“如果從表麵上看的話,應該不是。”

見溫迪好奇地看著自己,皮爾紮解釋:“衣著、容貌、氣質…許多方麵來說,都和蒙德的風格不太一樣。”

皮爾紮略微思索,又繼續道:“不如說是完全不同,隻不過和其他地區相比,似乎也沒有特彆貼合的地方。”

“老實說我很難判斷這位究竟來自哪。”皮爾紮得出結論。

“哦?那麼在皮爾紮同學看來,蒙德應該是什麼風格呢?”溫迪好奇問道。

這話倒是問得奇怪,皮爾紮瞥了眼這位吟遊詩人,又想到或許吟遊詩人就是這樣對一切好奇:“一點隨和一點新奇以及一部分的讓人難以理解。”

皮爾紮大概是想到了先前遇到的人們,嘟嘟囔囔地說著:“比如說用鉤鉤果裝飾屋頂,大半夜的急送配酒,把鑰匙弄丟在史萊姆堆裡…”

“啊對了,還有匹多莫瓦的‘抓急凍樹’來進行魔物抵禦,”皮爾紮無奈地撇了下嘴,“雖然是自由之城,但有些想法倒是超前的太狠了點。”

“從這個角度來看,能將整個蒙德管下來,騎士團倒也算是極為厲害了。”皮爾紮感慨。

“哈哈看來皮爾紮同學在蒙德經曆了很多啊,”溫迪笑得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想必這段時間的經曆一定非常有趣。”

“有機會還真想聽一聽具體發生的事情。”溫迪意有所指道。

皮爾紮想了想,也跟著笑了起來:“或許是有機會。”

短暫的交鋒算不得什麼,然而阿貝多所想的卻是在那段既已發生的‘未來’中,對方似乎也在此地遇到了這位。

然而真相如何難以去驗證,唯一能夠知道的,便是在這個境域內仍舊存在著某些殘留。

而那些殘留物,便是達成最終實驗的關鍵。

想到這阿貝多微微眯眼。

溫迪笑了一陣便慢慢斂了神色,他像是歎了口氣,如同回憶一般看著皮爾紮。澄澈的眼眸帶著些許光色,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那麼…”

溫迪停頓了下,如同故意吊胃口一樣,片刻才繼續。

“你喜歡這裡嗎?”

起初皮爾紮還沒反應過來,大腦一瞬間有那麼點空白,然而在片刻後,他終於回過神。

喜歡蒙德?

但自己可是至冬出身的。

皮爾紮在心裡念叨著,一瞬間倒是想到了許多。他想到了至冬的冰川,想到了宮殿的清冷,想到了壁爐之家精巧的裝潢,想到了那些總是吵吵嚷嚷的孩子們。

可在這之後,那些熟悉的畫麵被另一部分所取代——被輕風吹拂的落葉、遊魚緩慢地徘徊、時不時落下的驚雷以及滿目的青綠。與至冬相似,蒙德四季如一,永遠沐浴在和煦的春風中。

最終所有的畫麵漸漸散去,最終留下的便是一幅幅相似而又不同的畫麵,儘數包含著同樣的身影。

皮爾紮笑了笑,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阿貝多身上。他看著後者,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姑且算是喜歡。”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也有可能是非常非常喜歡。”

聞言溫迪展露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

……

兩人的隊伍變為三人,但前進的路卻並未改變。

作為遊曆諸多的吟遊詩人,溫迪自然有著許多可以交談的話題。

“原來在我尋找靈感的時候,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溫迪感慨著,一邊走一邊朝兩人示意,“聽起來還真是錯過了許多。”

皮爾紮卻是有些好奇:“您這幾天沒在蒙德嗎?”

這個問題明明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可溫迪卻是想了好一會兒:“沒有在城內,不過有在附近哦?”

“當然是在外麵汲取靈感了,畢竟好的吟遊詩人總是在旅途中。”

皮爾紮不置可否,算是讚同溫迪的話。

然而阿貝多卻是陡然開口:“晚上的雪山傳出了歌聲。”

他看向溫迪:“我想,這應當不是另一個雪山傳說。”

皮爾紮反應得很快,頓時就從阿貝多的話中知道了溫迪這幾日的去處,隻不過有一點倒是讓他感到奇怪,溫迪為什麼總是在雪山。

而且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是在雪山相遇。

不由自主地,皮爾紮想到了雪山上被幾人合力封印的那道缺口。

而溫迪則是在短暫的驚訝後微微歎氣。

“原來你聽見了啊,”溫迪苦笑著,望向了遠處那隻孤零零的風晶蝶,“不過那可不是我。”

“那隻是一次久遠的遺憾,為了一個不曾實現的允諾。”他感慨著,用極輕的聲音說著,“所以就稍微陪了她一會兒。”

“當然她或許並不太想見到我就是了。”溫迪說得很輕鬆。

聽到這阿貝多若有所思,皮爾紮卻是聽得雲裡霧裡。

然而就在這時,引領方向的風晶蝶突然折返,在溫迪的身側環繞著。

與此同時,一道長台階出現在三人的麵前。

“看來是到彙合的節點了,”阿貝多望著台階的深處,能夠看到些許青綠自邊緣探出,“能感受到空氣濕度發生了變化。”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檢查一下為好。”阿貝多這樣提議。

皮爾紮和溫迪自然不會有異議。

可不等阿貝多上前查看,從上麵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皮爾紮和阿貝多嗎?”

隨即便有一道黑影直勾勾地衝了下來。

緊跟著便精準無比地撞進了某吟遊詩人的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溫迪:?什麼東西噗——(被撞得倒地)

第77章 虛妄堙滅之境·七

一聲悶呼,溫迪被撞得向後倒去。

皮爾紮感受到些許冷意,頓時開口:“小騙騙花?”

溫迪坐在地上,一邊哎呀著一邊將懷裡的東西捏了起來:“啊,原來是這個小家夥啊。”

“這麼急匆匆地。”溫迪無奈地搖了搖,直將小騙騙花搖得不行。

當然小騙騙花並沒有說什麼,畢竟它可不會說人話,隻是在那之後,又有幾個小家夥撲到了溫迪的身上。

“哎?”溫迪詫異,“怎麼變成四個了?”

“目前原因不明,”阿貝多走了過去,“但可以重新彙合成一隻整體。”

“對於它的反應機理,我也很好奇。”

然而當阿貝多靠近時,小騙騙花們立刻散開,隻有一隻被溫迪捧著的還窩在懷裡,便被阿貝多輕而易舉地給拎了起來。

明明在皮爾紮或一號麵前都還比較親和,甚至就連溫迪這個初次見麵的也都能很好相處,可不知怎的小騙騙花卻唯獨對阿貝多有些抵觸。

具體來講就是,它們似乎有點怕阿貝多。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皮爾紮好奇地看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小家夥,“不然怎麼會這樣?”

“這一點確實,”一號走了過來,“不過從一開始它就很避著你。”

一號戳了下小騙騙花,後者立刻把葉子卷上——顯而易見地想要逃離。

溫迪看得稀奇:“倒是沒見過騙騙花有這種習性呢。”

“沒準是變異了的哦?”溫迪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如果能夠從四個變成一個,想必也不是普通的騙騙花吧?”

“或者我們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溫迪提議道。

皮爾紮見溫迪將距離他最近的一隻小騙騙花抱起,隨即看向了遠遠站在台階邊的法奇特。

“來,我們讓這位先生試一試吧?”

法奇特從剛才開始就在打哈欠,懷裡一直捧著那本古怪的書,時不時似乎還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任何。

然而當溫迪將注意力都帶到他這邊時,法奇特明顯眯了下眼。

“嗯?是需要我麼?”法奇特臉上帶著極淺的笑。

“確實是個辦法。”阿貝多肯定,“法奇特算是沒有接觸過的人員。”

聞言皮爾紮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和一號之前就被確認過和小騙騙花親和一些,而溫迪現在看來顯然也是,如果說現場的還有誰沒有和小騙騙花接觸,那一定就是法奇特了。

說起來皮爾紮也很好奇,小騙騙花為何會那麼回避阿貝多呢?

大概是明白幾人的打算,法奇特想了想,算是答允:“如果你們需要的話也可以。”

溫迪抱著小騙騙花:“那我就不客氣咯?”他將小騙騙花一把舉起,朝著法奇特走去,“讓我們看看這位新朋友的反應又會是如何?”

隨著話音落下,溫迪將小騙騙花塞到了法奇特手中。法奇特一手拿著書,一手抱著小騙騙花。

起初還一點反應也沒有,可在下一刻小騙騙花陡然跳出,像是逃竄一樣奔向了皮爾紮。

隨即便直接扒上了皮爾紮。

皮爾紮愣了下,隨即忍不住笑:“這反應,還真是了不得。”

溫迪摸著下巴:“看來這不是特例了。”

阿貝多若有所思,隻是用青綠的眸子瞥著法奇特。後者毫無所動,反倒是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很顯然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現,一切已在不言。

“看來這並不是特殊的,”法奇特這樣說著,從袖口拿出一張紙,“我想這個暫且可以放一放,我們應該去下一個節點了。”

那應當是張地圖,從棕黃的顏色和上麵歪歪扭扭的線條來看,似乎還有些年份了。

法奇特將地圖展示給大家看:“等會兒大概會遇到兩個其他機關,不算難,也沒有危險。”他指了下地圖上的某一個位置,“我們目前在這裡。”

隻見地圖上的線條像是螺旋的紋路,明明皮爾紮這一路感覺都是在往前走,可上麵顯示的卻是一圈一圈的彎道。

“咦…”皮爾紮有些驚訝。

“是視覺效應。”阿貝多看出了皮爾紮的疑惑,“通過外界的布局而讓人產生錯覺。”

“和剛才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的原理類似。”阿貝多進一步道。

聽阿貝多這麼一說,皮爾紮立刻就明白了。很顯然這樣的一個遺跡比起其他的來說,更多的是這種奇巧機關,且自成一體。

幾人研究了半天小騙騙花,姑且算是得到了一種結果,便決定按照計劃繼續。

因為有法奇特的領路,這一次他們走得還算順利——法奇特將那本書打開,從裡麵飄出一根灼燒的線,隨即一圈圈纏繞,化為一隻火線構成的小老鼠。

小老鼠上下輕嗅,緊跟著便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走吧,接下來跟著肯尼。”法奇特道。

幾人跟隨著火焰小鼠往遺跡的深處走著,隻不過因為四隻小騙騙花著實有點不太好帶,在皮爾紮的‘好言好語’下,幾個小家夥聚集到一起,一下子就變成了一隻完整的大騙騙花。

這一次阿貝多沒有錯過,不如說他在仔細地觀察和審視後,直接在記錄板上寫了幾張紙。

皮爾紮湊過去看了看,除卻部分能夠看懂的字眼外,還有一些字符卻是他完全看不懂的。

阿貝多見他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道:“隻是在猜測,這樣的變化可能是通過物質的共黏進行。”

“是這樣嗎,”皮爾紮還是覺得奇怪,“看起來內容比這個多很多。”

“因為隻是簡單地概括。”阿貝多解釋。

皮爾紮不疑有他。

好在就在這時,眼前的場景終於變了——他們順著台階走上,重新踩在了青綠的草地上,滿目的綠色與先前的昏灰對比著,隨著遺跡的深入,那些青綠中便混雜著些許細碎的小花。

他們自然遇到了法奇特所說的那兩個機關點,一條不能踩踏的河流,一座不可觸碰的藤橋。

若是其他冒險家碰見了,顯然難以前行,可對他們來說,有擅長造物的阿貝多在,基本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一朵朵機械金屬花接連成型,成為虛浮的橋梁,而對於那既‘厭惡’人類觸碰,又無法‘忍受’人類跨越的藤蔓,法奇特的做法顯然最為直接——他直接燒開了一條路。

“這個時候突然覺得火屬性神之眼還真好用。”皮爾紮感慨。

“非常方便呢。”溫迪也跟著附和著。

“就是對冰屬性魔物不算友好。”一號抱著的大騙騙花,“或許你可以留在這裡。”

大騙騙花一僵,葉子探觸著去碰另一邊的皮爾紮。

皮爾紮有些無奈,隻能安撫地摸了摸大騙騙花的頭部。

阿貝多卻是開口:“到了。”

皮爾紮看了過去,隻見他們的正前方已然沒了道路,而是一座古舊的石門。石門上刻著斑駁的圖紋,隱約能夠看出幾點人形的樣子。

溫迪摸著下巴,遠遠地望著:“嗯,是沒見過的故事呢。”

阿貝多看向他:“如果你也沒見過的話,看來是新的‘遺跡’。”

法奇特轉過身,對皮爾紮道:“就是這裡了。”

他指著石門上的一處卡槽,那裡似乎鑲嵌著兩塊透明的石塊:“是用元素驅動開啟。”

“需要草元素力。”

然而一號卻發出疑問:“怎麼確定一定是草元素力,這裡也沒有任何標識。”

法奇特看起來像是被問到了,他低頭思索了下,隨即道:“如果我說是直覺呢?”

一號顯然不認可這樣的回答。

“可以先試一下這個,”阿貝多掏出一瓶有著綠色液體的試劑,“草史萊姆黏液的濃縮精華,效用和草元素力一致。”

“估計不行,”法奇特淺笑,看起來像是對此事確信無疑,“但是你們可以嘗試。”

他讓開了位置,微微欠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阿貝多對此沒有異議,隻是拿著試劑走上前,將液體倒在了那石塊上。

令人驚訝的是,那些黏液剛接觸到石塊便被吸收,隨即石塊便浮現出了些許青綠。

然而就在皮爾紮以為會成功時,那石塊內的青綠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來的噗嘰聲。

皮爾紮回過頭,有些詫異:“這裡怎麼會有草史萊姆?!”

“還真是巧啊,剛用了草史萊姆黏液就出現,難道是另一種機關。”

一號將大騙騙花放下,幻化出冰劍。他拍了下大騙騙花,用極為平淡的語氣道:“如果你不想被扔下的話,起點作用。”

皮爾紮:……

有這麼威脅魔物的嗎?

當然作為沒有太多思想和神智的魔物,大騙騙花似乎聽明白了一號的話,直接鑽入地麵,隨即便在草史萊姆群中竄出。

一號見了十分滿意,握著冰劍便衝了過去。

皮爾紮本來也打算去,然而法奇特卻攔住了他。

“這樣你們就明白了吧,”法奇特這樣說著,視線卻是直勾勾地盯著皮爾紮,“來打開吧。”

“這個隻有你能做到。”

仿佛某種呢喃,皮爾紮似乎也感覺到了些許奇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實在太過莫名其妙,總結而言就是讓他有一種直接,直覺這個石門是他設下的。

可這怎麼可能,皮爾紮想,他明明是第一次來。

等一下,難道是…

想到了某種可能,皮爾紮眼眸微顫。他走到了石門邊,在法奇特等人的注視下,抬手按在了那石塊上。

青綠的光點在掌心彙集,不過片刻便形成了一團,隨即沒入石塊中。

起初石門毫無變化,甚至就連那浮現的青綠顏色也並無兩樣,然而就在皮爾紮即將開口時,石門陡然發出轟鳴。

“嗡——”

不斷有青綠的線自底部蔓延,頃刻間遍布整個石門。

而在幾人的注視下,石門緩緩落下。

與之同時,令人意想不到的畫麵出現——石門後的空間並不大,像是一個極小的密室,而在密室內隻有些許青綠的浮光,以及位於中間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條石塊’。

難道是個平台?

皮爾紮疑惑,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那不是什麼平台。

而是一口棺材。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每天都在給自己說完成比完美更重要,越到關鍵越害怕越要努力去寫.jpg

第78章 虛妄堙滅之境·八

“那是…?”溫迪有些詫異。

他站得比較靠後,因此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便往前走了走。

隻不過還沒等他走多少,一隻手便擋住了他的去處。溫迪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長發男子。

“當心。”法奇特這樣說著,像是在擔心他,然而語氣卻是平淡無奇,甚至還帶著幾分疲憊。

若是其他人或許就會被這位‘沒精神’的盜寶團成員給糊弄了,但他麵前的是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隻需要聽那來自風的聲息,便能明白對方的真實意圖。

看來是不讓自己介入啊。

溫迪這樣想著,舔了下嘴角,臉上卻是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當然。”

“你也是哦?”他意有所指,“遺跡可是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突發事情呢。”

法奇特不置可否,而另一邊的阿貝多倒是目睹了這小小的插曲。

他心中微動,最終沒有說什麼,隻是將視線重新放在了前麵的人身上——皮爾紮從石門開啟後便再無動作,隻是盯著麵前的石棺。他像是被震驚到了一樣,然而從阿貝多的方向看,卻是能注意到他臉上的驚訝與猶豫,以及些許的難以置信。

難道…發生了什麼?

阿貝多不知道,因為這段並無記憶,不如說在過去的那一段日子裡,這裡恰好是那個‘皮爾紮’不曾讓他知曉的,以至於就連這個遺跡是否曾經存在都還是個未知數。

最典型的便是,這個不曾出現過的盜寶團成員。

想到這阿貝多垂眸,他向前走了一步,鞋底與石路相互碰撞,發出的輕響似是驚擾了沉思中的人。

皮爾紮回過神,在短暫的遲疑後,他終於走上前,站在了石棺邊。

石棺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不如說連一點花紋都沒有,隻不過在棺板的正中間有一個和石門相似的透明石塊,如果皮爾紮猜得沒錯的話,大概還是需要他的元素力。

因此皮爾紮伸出手,按在了那石塊上,元素力再次彙聚卻是怎樣都無法將那顏色點亮。

皮爾紮有些奇怪,正準備收手,不曾想掌心卻陡然傳來一股吸力,仿佛以他的身體為媒介似的,徑直索取著元素力。

相貼的位置升起熱度,被作為接口而汲取元素力的感覺著實有點怪,硬要說的話像極了被抽血的感覺。

幸運的是這種感覺並未維持太久,不過數息時間,那石塊就已獲得了足夠的力量,變為了一塊青綠的方石。

可石棺還是沒有開啟。

“這…怎麼回事?”皮爾紮終於開了口,“沒反應啊…”

“是不是還缺少某些達成條件?”阿貝多終於有正當的理由上前,可這個空間實在太小,小到僅容納一口棺一個人便再沒空餘,“看看周圍是否有其他東西。”

皮爾紮彎了彎腰,檢查著棺身。

然而就在這時,突兀地震蕩騰起,緊跟著便像是某種東西相互摩擦一般,回響起尖銳轟鳴。即便沒有任何元素的異變流動,這個洞窟還是在發生著某種不可控的變化。

溫迪率先察覺到了問題,他頓了頓,隨即朝裡麵的二人喊道:“後退!”

“洞窟要塌了——!”

隨著話音落下,狹小的空間開始有碎石落下,伴隨著細微的哢嚓聲。皮爾紮能感覺到腳下的震顫越發劇烈,幾乎就要讓他站不住。

好在阿貝多及時扶住了他:“小心,先出來!”

皮爾紮卻看了眼裡麵:“等下,棺板動了。”

正如皮爾紮所說,那棺木在震顫出現後便開始緩慢移動,隻不過因為那變化實在是太小,因此幾人都未能注意到。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此刻的棺板已然移動了一半,將棺材內的東西露出——和皮爾紮所想的不同,棺材內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屍體,而是空蕩無物,就像是一口空棺,然而在他仔細看去時,卻發現棺內的正中央躺著一塊漆黑的金屬。

其上隱約透著些許青綠雕紋,就連手環也因為相似屬於物件的出現而微微發燙。

如果皮爾紮沒有猜錯的話,那應當就是他所搜集的金屬殘片的最後一塊。

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裡,皮爾紮有些激動,這意味著他的任務一下就完成了。

可隨後他便察覺到灼熱的氣息,身體下意識往邊上一偏——一線火焰躥過,直勾勾朝著棺材內的金屬殘片奔去。

然而在下一刻,突兀的火舌騰起,一口便將那線吞噬。

“果然還是得本人親自拿。”

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懶洋洋的感覺。皮爾紮回過頭,果不其然見到法奇特已將那怪書打開,從內牽引而出的燒灼線條緩慢收回著。

“現在就請你將它拿出來吧。”法奇特道。

皮爾紮感覺有些奇怪,他正準備開口,然而阿貝多卻是抬了手阻止了他。

“你先去。”阿貝多喚出了長劍。

原本正準備離開的溫迪見幾人在混亂中還能起衝突,當下便有些無奈:“哎,這裡都要塌了,難道你們打算同歸於儘?”

像是為了驗證溫迪的話,在他們來路的某一處,一塊石壁陡然塌陷,將半邊的路擋住。如果按照這樣的進度,沒準他們幾人都會被埋在這裡。

而一號也在遠處喊著:“你們在乾什麼,還不快走?!”

隻可惜就算如此,法奇特似乎也不著急,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其他人,隻是緊緊地盯著皮爾紮。

皮爾紮冥冥中有一種感覺,這最後的金屬殘片似乎很重要,但絕不是女士說的能夠驅使全屬性那樣。

畢竟照目前來看,也隻有他能夠使用。

這麼想著,皮爾紮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猜想。他顧不得兩人的對峙,當下便朝棺材內伸出了手,將那金屬殘片直接握住。

與此同時,手環上的金屬殘片開始顫動,連帶著他身上收起的幾個也一起震顫起來。

而在下一刻,也不知道是阿貝多做了什麼,還是手環本身的設計,鑲嵌著金屬殘片的位置突兀地鬆開,將兩塊金屬殘片釋放。

金屬殘片彙聚著,如同有某種力量牽引,在皮爾紮的手邊環繞。

見狀皮爾紮微微晃神,下意識便鬆開了手。他看著最後的青綠漂浮於半空中,像是某種核心,被周圍的金屬殘片包裹,隨即幾塊金屬殘片便組成了一個整體。

皮爾紮看著那浮現著不同色澤的物件,思緒像是被牽引一般,直接被其攝了心神。

而法奇特也在這時再次出手。

“焰形之變!”

阿貝多眼眸微凝,長劍直接對著迎麵而來的焰貓劈砍。

可火焰本就無形,在劍尖劃開後變成兩隻小號的焰貓,一左一右地從他的腳邊竄過。

若是這麼簡單就被突了破,那阿貝多也就無法擔起首席煉金術士之名。他直接伸手,對著兩隻焰貓虛握。

一瞬間便有結晶罩籠罩,在兩隻焰貓躲閃不及而撞上後,迸發出了細碎的赤紅結晶。

而那由火焰形成的動物,自然也就在這樣的元素反應中消散。

法奇特顯然愣了下,隨即便是嗤笑:“完了,忘記你天克我。”

阿貝多無動於衷,隻是拎著長劍與他對峙:“是嗎,那還真是不湊巧。”

周圍的震顫還在繼續,可這邊的三人卻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眼瞧著路口的堵石幾乎隻剩下容納一人穿行的位置,溫迪終於顯露出幾分著急。他咬著唇似是在猶豫,隨即朝那邊的一號道:“用元素力把上麵擋住!”

一號反應了下,直接對著上方伸手。

一瞬間冰藍的結晶蔓延,不過片刻便將整個石窟上方覆蓋,然而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到那冰麵下的裂縫,在源源不斷的冰晶補充中,險而又險地維持著。

但好在,洞窟的塌陷緩解了些。

可這隻是暫時,畢竟元素力總歸有用完的時候。

更何況這裡還有個火屬性的神之眼擁有者。

想到這一號對著旁邊傻乎乎不明所以的大騙騙花道:“你過去看看。”

“知道聽誰的話麼?”一號說得有些無可奈何。

然而這一次大騙騙花卻像是能聽懂一樣,朝他晃了晃腦袋,隨即便一潛一躍地朝皮爾紮那邊奔去。

與此同時,正在對峙的阿貝多和法奇特不約而同,在同一時刻再次出手。

於是火箭與結晶罩相撞,巨大的元素波動不斷衝擊著本就搖搖欲墜的洞窟。若不是維持四周穩定實在是太耗費心神,一號簡直要對著兩人破口大罵。

當然一號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畢竟在他接收到的信息中還未曾有過如此‘接地氣’的東西,充其量不過是一些抱怨。

可惜無論是阿貝多還是法奇特都對此無所畏懼,滿眼都是麵前的‘敵人’。

然而就在這時,突兀的水流自火與岩的間隙迸發,直接將兩人分開。

隨即那水流便陡然一轉,直勾勾朝著法奇特的麵門襲去。

法奇特一愣,頓時輕笑。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阿貝多顯然並不明白,但真正能夠聽懂的人卻是拍了下他的肩,走到了他的身側。

“怎麼不好,”皮爾紮微笑著,手裡捧著那金屬物件,能夠看到在此時此刻,圓盤狀的物件上浮現著藍色的光,“盜寶團應當對這很熟悉吧,為了寶藏刀劍相向。”

法奇特看起來有些無奈:“我一般都是單人行動。”

“那就當是體驗新經曆了。”皮爾紮這樣說著,手中元素力微動,在圓盤的加持下,直接襲向了法奇特。

見狀法奇特原先還比較懶散,但在那水流襲來時,眼眸陡然變得淩厲。

阿貝多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直接朝一旁撲去。

“小心腳下!”

話音剛落,皮爾紮便感覺到腳下一鬆,緊跟著身子便被人抱住,朝著另一邊撞去。

與此同時,灼熱的氣息自下方傳來,在一擊不成後,直接繞上了那脫離而出的圓盤。

隨即便牽引著朝向長發男子手中飛去。

“東西到手。”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剛升五星就降回來了???

第79章 虛妄堙滅之境·九

“東西到手。”法奇特微笑道。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能夠看到由金屬殘片構築而成的圓盤帶著光澤,在微浮的光點照射下泛著光。

其上不同的紋路雕刻交相映襯,似是顯露著元素力的驅動。

而在圓盤的正中間,不知是法奇特做了什麼,還是圓盤自身的原因,明明不屬於金屬殘片的部分、卻突兀地凝聚出了一個灰白小球,內嵌於圓盤的正中央。

異常熟悉的即視感讓法奇特微微眯眼,可腦海中的聲音卻在此刻解釋,向他說明著一切。

隻不過因為這東西實在太過眼熟,眼熟到法奇特的神思都能被牽引著帶向遙遠的過去,以至於在冰棱穿刺而來時,他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

【小心——】

腦海中的聲音響起,法奇特頓時回神,可那刺尖已然襲上了他。

法奇特眼眸微凝,來不及開口,卻是心中一動,頓時便有火舌自書本中穿透而出,如同虛浮的網撲在他的身上,又將那冰棱緊緊包裹。

可惜就算如此,還是有一道冰刺穿過火舌、直接紮在了法奇特的肩長。

許久不曾感知到的痛感襲來,讓法奇特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冰元素的作用,穿刺的血沒有流下,而是順著冰刺慢慢凝結。

他瞥了眼那搖晃著頭部花蕊的大騙騙花,手跟著抬向了它。

然而就在這時,法奇特察覺到了身後的破風聲。

法奇特眼眸一凝,懸浮的書便擋在了身後。他微微偏過頭,看向了襲擊者。

“偷襲不太好吧?”法奇特懶洋洋地說著,看著皮爾紮的眼神卻並不算溫暖,“況且我可是有在幫你。”

然而在被另一道聲音製止後,法奇特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好吧,具體的不讓說。”

“不過,”法奇特意有所指,“你總會知道的,在某一天。”

對於法奇特的話,皮爾紮隻是抿了抿嘴。他並沒有退後,反倒是將握著的槍柄壓下。

“首先,很感謝您的關心。”皮爾紮這樣說著,在想到已經到腰包裡的摩拉後,話語裡明顯帶上了幾分真切,“以及您所提供的慷慨的委托報酬。”

“不過就算這樣,這個東西也應當不屬於您吧?”皮爾紮突然將身子湊近,壓低了聲音道,“把它放下,這不是你能用的。”

剔透的粉眸似是掃視周圍,在瞧見青綠的注視後,皮爾紮又舔了下嘴角,用極為淩厲的語氣道:“除非你想死在這裡。”

“如先前的我那樣,作為它的替代。”

一瞬間法奇特似是被皮爾紮的話給震住,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瞬間的錯愕。

然而就在片刻之後,他卻低低地笑了:“還真是不錯的表演。”

“要不是有提醒,我都要被騙過去了。”法奇特戲謔地看向皮爾紮,在察覺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遲疑後,臉上笑意更甚,“你並沒有恢複記憶吧?”

“又或者,隻是得到了一部分…”法奇特故意提高了聲音,“那個的權限。”

聞言皮爾紮抿嘴,算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早已站起的阿貝多微攥著手,將長劍的劍柄緊緊握住。他應當是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卻是沒有說出任何。

畢竟就在剛才兩人跌倒時,發現東西被奪走的皮爾紮第一時間不是去搶回,而是在短暫的愣神後突然抓住他的衣服,用很凝重的語氣道:

‘你彆碰那個’

‘也不要出手’

這話實在是奇怪,可語氣聽起來卻與記憶中的吻合,以至於阿貝多在聽到的第一時間有些晃神,便沒能把握住詢問的時機。

可那圓盤到底是什麼?

阿貝多看向了法奇特那邊,即便在先前的記憶裡他雖然曾經見過那樣東西,他也隻知道那是皮爾紮的武器,能夠將自身的元素力轉換為其他元素力使用。

至於先前未和皮爾紮提起,也不過是因為對於那個武器的觀測未能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對現階段的皮爾紮無需提起罷了。

換言之,現在的阿貝多除了知道它確確實實能夠對元素力進行轉換與驅動外一無所知——那似乎是隻有‘皮爾紮’才知道的秘密。

不,或許還有一人。

阿貝多看向了另一邊,那裡自稱為吟遊詩人的神明正一臉思索地摸著下巴,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注視著這一切。

儘管現在的對方並沒有任何要動手的跡象,但阿貝多知道,一旦有超出控製範圍的事情發生,這位必將出手。

就像之前雪山的那次,也和記憶中的對方相同。

隻不過…

大致是想到了什麼,阿貝多眼眸微動。

皮爾紮並不知阿貝多所想的事情,事實上他的大腦還有些亂,隻能憑借著本能根據腦內的聲音回答道:“那又如何?”

他模仿著阿貝多口中的那個自己,用極為輕佻的語氣朝法奇特道:“這並不會影響‘任何拿到這個東西的人都將被其吞噬’的事實。”

“或者說你覺得你能夠成為那唯一特殊的人?”皮爾紮似笑非笑。

這一下似乎是將法奇特說住了,因為皮爾紮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瞬間的猶豫,可隨即便又突然放下,轉而嗤笑。

“如果不能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法奇特抬手,懸浮的書本快速劃過,其上的鎖鏈在這間隙中緩慢扭轉,“不過究竟可不可以,我自有評判。”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於是書脊與槍尖再次碰撞,發出的尖鳴在洞窟內回響。明明那書看起來極為脆弱,可不知怎的卻能將尖銳抵擋。

隨即一道火焰衝著皮爾紮的麵門襲來。

皮爾紮手上長槍一轉,直接將那火焰擋下。他朝法奇特的方向伸手,身上的元素力重新驅動。

被奪去的圓盤因為召喚而掙紮震顫,可在法奇特抬手輕撫後,又陡然安靜,就連上麵的光點也儘數暗下。

“看來還真是一部分權限,”法奇特感受著來自圓盤的力量,倒是顯露出幾分無奈,“好吧,也不用這麼大火氣。”

他像是妥協,又像是因為其他什麼事情,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朝皮爾紮說道:“先借用一下。”

“當然什麼時候還得看看情況。”

法奇特張開雙臂,不等皮爾紮回話、懸浮的書本便被緩慢翻動,隨即被驅使著朝法奇特上方飄去。

無數火焰自書本內頁冒出,像是一隻隻動物,徑直襲向了上空。

覆蓋的冰麵顯然無法承受這巨大的熱量衝擊,即便一號已經儘了全部力量,卻還是能感覺到些許裂縫難以彌補。

於是隻在一瞬間,覆蓋的冰麵便陡然碎裂。

“扛不住了,快走——!”

碎裂的石岩墜下,原本趨近於停止的洞窟坍陷也再次震蕩。

而法奇特也在此刻後退幾步、從懷裡拿出幾個小球,輕飄飄地拋在了地上——煙霧繚起,碎岩混墜,而皮爾紮則反應過來這是盜寶團撤退時的慣用伎倆。

“等一下!”皮爾紮喊道。

可惜法奇特並不會給皮爾紮任何機會,隻是輕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隨即便有一道火苗竄來,又在即將觸碰到皮爾紮前陡然一歪,落在了他的身側。

身上似乎輕了下,但皮爾紮顯然顧不得在意。

“這裡可能是最先塌的點,”阿貝多擋住一塊落岩,“先離開吧。”

皮爾紮怔了下,終於點點頭。

大概是因為一切塵埃落定,幾乎沒了存在感的溫迪開了口:“大家跟我來,我們一次性衝出去。”

繚繞的煙塵擋住了視線,然而就在這一時刻,突兀的風自洞窟內吹拂,直接將那煙霧吹散,又像是擰成一道線般,朝著洞窟外的方向牽引。

“噠噠噠——”

幾人連忙往外跑著,時不時又驅動元素力擊碎已經擋路的石塊,而大騙騙花則與他們一道,一潛一躍地狂奔著。

直到熟悉的洞口出現在眼前,皮爾紮才微微鬆了口氣。

可不想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陡然從洞口外竄入,直接撲向了大騙騙花——竟是兩隻與騙騙花同樣大小的火焰形成的貓。

大騙騙花躲閃不及,就那樣被火焰燎灼,直接被撲在了原地掙紮著。

皮爾紮等人原本已經跑到了洞口外,然而在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後,便回過頭去,見到的就是落在洞窟內的大騙騙花,以及與其糾纏的火焰化為的貓。

很顯然,這是對最後那一刺的報複。

“騙騙花!”皮爾紮驚道。

與此同時,另一道人影竄出,直接奔向了洞窟的方向——是一號。

一號握著冰劍,在來到騙騙花麵前後直接雙手握住,就那樣徑直紮向撲在騙騙花都很俗的火焰貓。

冰與火相互反應,發出的滋啦聲響伴隨著水霧,頓時將整個洞窟籠罩。

可隨即塌陷的洞窟就發出巨大的聲響。

“轟——”

接連不斷的震顫自腳下傳開,伴隨著異常清晰的碰撞聲,即便還未曾看清,但皮爾紮也能猜到是洞窟完全坍陷了。

而當水霧散去,出現在皮爾紮等人麵前的,便是被石岩完全覆蓋的廢墟。

一號和大騙騙花竟是被埋在了洞窟中!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來晚了,總之是,還能搶救一下.jpg

第80章 虛妄堙滅之境·十

皮爾紮看著那完全塌陷,甚至就連崖壁都因此而矮了一截的洞窟口,一時間有些恍惚。

畢竟現在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看到了棺材,搜集的金屬殘片變成了一個圓盤,盜寶團委托人奪走了圓盤還逃跑了。

而現在一號和騙騙花又被埋在了洞窟中。

一係列的事情衝擊著皮爾紮的神思,以至於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體已是本能性的行了動,直接朝洞窟處衝了過去。

不曾想坍塌的洞窟封鎖得實在是太過嚴實,倘若要將其破開,除了暴力方式外彆無他法,可這種方法卻有著極為明顯的弊端——極易造成第二次坍塌發生。

會不會對裡麵的一號和騙騙花造成傷害?

如果時間久了,會不會窒息?

但是這兩個都並非純粹的人類…

一瞬間皮爾紮想到了許多,諸多可能與先前發生的事情混作一團,讓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而當阿貝多走近時,皮爾紮仍舊站在那裡,神情痛苦,而空出的手也緊緊攥著。

見狀阿貝多心中一動,伸手握住了那隻手,一點一點將其舒展開來。

“謝謝,”皮爾紮勉強看了眼阿貝多,有些不太確定,“先前,或者說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沒有,”阿貝多自然明白皮爾紮的意思,他瞥了眼身後的溫迪,見對方搖搖頭,便對皮爾紮道,“事實上包括法奇特在內,都是第一次見。”

“這個洞窟,我也是第一次進入到這麼深的位置。”

這句話看起來簡單,卻給皮爾紮透露了許多:“那之前呢,是在哪裡停下了?”

當然是在你死的位置。

然而阿貝多卻猶豫了下,他不太確定是否應該這樣說,但若是欺騙又不是他願意的。

最終阿貝多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向皮爾紮坦白:“在那個地下的某一處。”

畢竟在他看來,現在的時機似乎已經到了揭示這一部分的時刻。

“也是你…那個你最後待的地方。”

這一下皮爾紮猛地回過頭,一臉震驚地看著阿貝多。他當然聽懂了對方的意思,畢竟在那個棺材出現時,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隻不過猜測是一回事,而聽說便是另一回事,更何況還有一件事,皮爾紮尚且未和阿貝多說,那就是有關‘係統’的事情。

他,在那個時候,聽見了腦內的聲音。

[休眠模式已關閉,係統正在重啟中。]

[重啟狀態,您可臨時使用基礎功能,元素轉換。]

那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當圓盤重組,皮爾紮的手觸碰到重組的圓盤時,聲音便自腦海中響起。

皮爾紮能想到曾經見過的據說來自楓丹技術的機械體,對方響起的機械音與之相似,可就算如此,機械體的聲音也是由專門的工藝設計而成,絕不會像這樣在腦內響起。

可事實是,那個聲音確實是在大腦中響起的。

不知是否是因為皮爾紮的走神,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想到這裡,阿貝多陡然開口,問道:“對了,那個時候為什麼不讓我靠近?”

“那個時候?”皮爾紮回過神,眼眸一閃道,“隻是…直覺。”

他抿了下嘴,似乎在思考著措辭。

而溫迪則是來到了被掩埋的洞窟邊,抬手放於石岩上。

“嗯?”溫迪捕捉到了一絲異聲,“好像有聲音。”

“什麼,”皮爾紮的思路頓時斷掉,卻是鬆了口氣,“你是說裡麵有聲音?”

阿貝多自然沒有錯過皮爾紮的神情,幾乎不用思考,便明白了皮爾紮的心思——關於這件事後者並不想說。

“嗯哼,看來他們反應挺快的,”溫迪終於揚了嘴角,“這樣的話,我們也得幫幫忙才是。”

“有沒有什麼能夠溶解石頭的東西?”溫迪對阿貝多說道。

“有,”阿貝多拿出了一瓶材質比較特殊的白色容器,“這個可以嗎?”

溫迪接過,將瓶口打開,撲麵而來的熟悉氣息頓時就讓他明白了其來源。

“你竟然搜集了?”溫迪摸著下巴,仔細感受著手上的觸感,“原來是這樣,確實這樣就能儲存起來了。”

“不過你確定要用嗎?”溫迪意有所指,“雖然沒有感染的能力,不過這樣也說明用完就會沒有。”

“到時候可就沒有實驗的原材料了吧?”

阿貝多卻是點點頭:“不要緊,隻需要瓶底殘留的部分。”他看向了皮爾紮,不知是對他說,還是隻是單純地為了安心,“況且如果他們能夠在坍塌中保持清醒且存活,想必隻需要把外麵的部分溶解了就行。”

“比如說這塊。”

阿貝多指了指旁邊,那裡正好是一個三角區,隻不過因為相互嵌鑲,以至於這裡被卡得死死的,既無法挪動,也沒法去破壞——顯然隻要一溶解就會造成二次坍塌。

皮爾紮有些猶豫:“這樣可以嗎,不會把它們…”

“無法保證,”阿貝多同樣有顧慮,“具體的地塊結構未知,沒法確定溶解後的結果。”

他想了想,看向溫迪:“如果有辦法通知他們,就能提前做好坍塌準備。”

溫迪自然明白阿貝多的意思:“這樣啊,好吧,”他將瓶子遞還給了阿貝多,兩手虛握,獨屬於風的元素彙聚,隻是頃刻便浮現一把琴,“看來是時候唱一曲了。”

溫迪微微偏頭,見皮爾紮震驚地瞧著自己,在心裡哎呀了聲,慢慢閉上了眼。

隨即指尖輕撥琴弦。

“——”

輕靈地弦音響起,像是撥在了人的心弦,明明聲音並不大,可在皮爾紮聽來卻是久久不曾平息。

而在這一聲之後,綠色的吟遊詩人便睜開了眼,朝兩人道:“好了。”

“他們已經收到了訊號。”溫迪微笑。

這就完了?

皮爾紮有些懷疑,然而阿貝多卻是點點頭,將瓶子對準了先前指定的位置,然後緩緩倒下。

腐朽的氣息伴隨著不詳,因為曾經近距離接觸過,皮爾紮後知後覺意識到那竟是之前所見到的極具危險性的腐蝕之液。

阿貝多什麼時候搜集的,而且還保存起來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萬一傷到一號和騙騙花怎麼辦?

皮爾紮震驚,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因此他隻能看著那濃稠的液體緩緩流淌,在接觸到石塊時發出細微的咕嚕聲。

隨後便見那石塊慢慢腐蝕。

“哢…”

那隻是一聲極輕的響聲,但在幾人的耳中卻像是一種訊號。阿貝多頓時抬手,機械金屬花落地,撐起晶瑩的元素能量罩。

而在他們麵前,再次坍塌的洞窟毫不留情,仿佛是要將一切壓垮一樣傾瀉而下。飛濺的碎石伴隨著內部的二次震蕩,撞擊能量罩的同時也在互相碰撞。

但在這個時候,冰寒的氣息陡然彌漫,隨即便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棱刺。

隻不過這棱刺並非從地下冒出,而是從洞窟內往外伸延。

“噠噠噠。”

腳步聲混在某種東西的跳動聲間,在騰起的塵霧中,三個熟悉的藍色一蹦一跳,朝著皮爾紮幾人奔來。

而在他們身後,是抱著最後一隻騙騙花的一號,抬著手劃過冰棱,就那樣一邊維持著冰的穩定,一邊衝了出來。

直到他完全站到了洞窟外,那冰棱才發出一聲哢嗒,在石岩的壓力下直接裂開——洞窟再一次地塌陷,甚至就連上方的崖壁都凹了下來。

很顯然這二次的坍塌已然是將這處遺跡完全掩埋。

“出來了,”一號回過頭看了眼,隨即又看向了幾人,“是它們變小後擋了下,我才有機會架起冰麵。”

明明是極為危險的情況,但一號卻像是在說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不過因為堵太死了,沒辦法直接出來。”

一號說明完情況便看向了溫迪:“然後我收到了訊號。”

“這種事當然要裡應外合才好。”溫迪調侃。

一號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看向了阿貝多,後者點了點頭。

“確實用的是腐蝕之液。”阿貝多道。

“果然,我就說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在雪山上,”一號看起來有些無語,“對了,你們看看這個。”

一號將懷裡的小騙騙花抱出:“它出了點問題,在它們分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在一號的懷中,小騙騙花一動不動,仿佛沒了生機一般,可在他們幾人腳邊,另外的三隻騙騙花卻一切正常,此刻正和他們一起瞧著,更何況這四隻小騙騙花本來就是一個整體,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才擁有了分開的能力。

可現在卻有一隻出了問題,實在是太奇怪了。

想到這皮爾紮朝那隻小騙騙花伸出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當掌心觸碰到冰涼時,自圓盤失去聯係後便不再出現的機械音再一次響起。

[係統重啟恢複,進度98%、99%、100%。]

[係統重啟成功,正在查詢機體完整性。]

[完整性不足20%,現將轉入微係統模式。]

[微係統模式已開啟。]

一連串的機械電子音在腦內響起,讓皮爾紮直接愣在那裡。

阿貝多顯然察覺到了皮爾紮的異常,當機立斷握住皮爾紮的手腕,將他與小騙騙花分開。

隻可惜就在他反應的前一秒,皮爾紮已經聽到了來自腦內的那個聲音,突然變了一種語氣,恭敬而又帶著幾分平淡的語氣道。

[歡迎您的回歸,皮爾尼斯,我是您的係統123。]

[鑒於您此刻的記憶數據故障,我將重新為您進行新手索引。]

[您的身份編號為:PS.10346828。]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前的皮爾紮和係統初遇,並進行任務時。

皮爾紮:哆歪咪,快幫我開偽裝!

係統123:…那個,請叫我123。

終於,我終於到了這一幕!一切的起點(bu)

比起講故事,不如說我在記錄他們的曆史,在低維世界中,每書寫的一句話都是他們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至於他們現在正在經曆的…當然是一切結束後的度蜜月熱戀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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