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暗罵一聲,就怕她在趙將軍麵前也這副模樣,看錦鳶的眼神更是嫌惡,快走兩步上前,一個眼神命婆子把她從地上拎起,揚手又用力一個巴掌,“大公子?!”語氣嘲諷,啐她一口,“才去了幾日就把自己當成將軍的人了?不要臉的賤蹄子!勸你趁早斷了這念想!即便大小姐嫁過去,也絕不會讓你跟著去魅主!”</p>
說著又甩一掌下來。</p>
錦鳶的兩側麵頰被打的紅腫不堪。</p>
口中內壁柔軟,磕到牙齒破了皮,滿是血腥氣縈在齒間。</p>
她咽下絕望與委屈,麻木的流著眼淚,認罪:“奴婢失言……奴婢更不敢有哪些心思……是趙將軍……小姐誤會奴婢是將軍的通房丫鬟……後趙將軍外出歸來……因不便直言奴婢是國公府送去的丫鬟……那位小姐使了脾氣,將軍不縱容便罰了她的婢女……”</p>
秦嬤嬤越聽越皺眉,不耐煩出聲打斷她:“什麼年輕小姐,郡主娘娘、趙太傅隻有一子。”說著瞪她一眼:“如果被我查出來是你杜撰的胡話,直接打爛嘴巴!”</p>
錦鳶早已痛的麻木。</p>
她賣身為奴多年,今日是第一次發現,命如草芥這詞說的便是她這等奴仆。</p>
口中腥甜越濃,令人作嘔,她卻不能露出表情,強忍著壓下,“那位小姐口口聲聲喚郡主娘娘為母親,喚趙將軍更是親昵……”</p>
“滿口胡言亂語!太傅大人與郡主娘娘是京中的佳話,從未聽說過太傅納一方妾室,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位莫名其妙的小姐!”秦嬤嬤惡聲訓斥,轉身對國公府夫人道:“夫人!錦鳶心存妄念更滿口混言,依老身之見乾脆打死或毒啞了發賣出去,也對郡主娘娘有個交代,以示國公府門第森嚴!”</p>
發賣?</p>
打死?!</p>
錦鳶徹底慌了,她掙紮著朝國公夫人爬去,卻被身後的婆子拽住:“夫人!夫人開恩!奴婢所說絕無半句虛假啊!”</p>
從頭到尾,坐在上座的國公夫人都隻是壓著視線,不做聲。</p>
手中盤著一串佛珠。</p>
看也不看堂下的鬨事。</p>
麵對秦嬤嬤滿口威脅之言,卻是默默縱容。</p>
在錦鳶說完上麵那句話後,盤著佛珠的手指停住,視線看來,看似溫和,卻毫無溫度,“且慢,讓她繼續說。”</p>
話是對秦嬤嬤說的。</p>
在國公夫人的眼中,都不屑同這卑微的婢女說話。</p>
錦鳶如溺水之人,聞言用力磕頭謝恩,“多謝夫人……”她伏跪在地上,心知這是她僅有的一次機會,答得更加小心,“奴婢也同秦嬤嬤一般覺得蹊蹺,更是擔心大小姐今後入趙府,不知趙府裡還有一位正經小姐,按著那位小姐拈酸吃醋的性子,大小姐溫柔善良,怕是要吃虧。奴婢就向清竹苑裡的姚嬤嬤偷偷打聽,嬤嬤見奴婢受了無妄之災,一時心軟就告訴了奴婢,那位小姐並非是府裡的正經主子,而是郡主娘娘收的義女,年紀小時在趙府養過幾年,因是商賈之女,知曉此事的人並不多。”</p>
她雖然性子膽怯,但並非一味懦弱沒主心骨的人。</p>
再加上攸關性命,她答得縝密詳儘,再加上姚嬤嬤告訴她的那些事也編入通通說了出來。</p>
喬櫻兒在趙非荀處受了委屈,自然會回去向郡主娘娘告狀,告狀時斷然不會說趙非荀欺負她,肯定會說丫鬟魅惑主子,郡主是知道錦鳶身份的,但試婚一事有損趙非荀臉麵肯定不會說出口,那麼隻能認定是錦鳶有問題,才有了今日秦嬤嬤聽到傳話。</p>
這前因後果聽的人略一思索都能對上,教人不信都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