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陌也能趁此,見見那剩餘的幾位兄弟,若是能力不錯,沈陌倒是願意提拔提拔,好好為國效力才是。
將這封奏折扣下,沈陌覺得應當重視一番,思索著,目前還未被青帝弄死的五個兄弟,首先便是三皇子沈鬆,手握半塊虎符,鎮守邊疆,他能製衡青帝,隻是沈鬆並不喜歡這個位置,這也就是青帝遲遲未動他的原因。
再就是五皇子沈鶴,與身為六皇子的青帝年齡相仿,因為小時候落水傷了身子,太醫斷定其日後將無子嗣,雖是受寵,卻是無緣皇位。
九皇子沈絳,及冠不久,老老實實的待在分配的府邸中,倒是安分。隨後是十三皇子沈絮,還未及冠,也才不過十五歲的樣子,和不足十歲的二十七皇子沈桑被監管在皇子院中,也無威脅。
其中,沈鶴是活到最後的,青帝對其有愧疚,二人還小時,因為年齡相仿,相處便是很好,雖然青帝母親不過是一個侍女,還是死了的,沈鶴母親乃是先皇最寵愛的熹貴妃,身為熹貴妃之子自然也最是受寵。
沈鶴卻是不在乎二者的差距,幫了幼時的青帝不少,就是那場落水,也是其幫著青帝受了過,青帝登位後,愧對於他,隻能送些補藥關心,那時的臣子們都以為青帝是在挖苦沈鶴。
留下沈鶴一命不過是想磋磨這位先皇最寵愛的皇子,沈鶴活到三十六便去了,所有人都覺得是青帝將其氣走的,卻沒人知道,沈鶴是身體負荷不了,而沈鶴去的那日,青帝秘密離開了皇宮,祭奠了那位不敢麵對的兄長。
“樂毅,明日將朕的五皇兄請來,朕想與五皇兄敘敘舊,”像是心有所感,沈陌對著一旁站的端正的樂毅說道,得了應答,便拋下那些個奏折,回殿內休息了。
次日,下了早朝,沈陌便見著了那位羸弱的五皇兄,沈鶴,他是坐在一把木製的輪椅上的,身上蓋著厚厚的狼皮,臉色蒼白,就是那唇,都沒有一絲顏色。
“皇兄怎的在外麵,外麵風大,還是去裡間敘舊罷,”沈陌快步走去,從身旁的小侍手中接過輪椅的架子,推著沈鶴往內間走去,一邊揮手叫樂毅將那些人屏退。
也不管那些人是否驚訝,隻是專注的推著沈鶴,沈鶴微微側身,看向搭在輪椅上的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溫和的笑道,“小陌總算願意見我了,咳咳!”說著,卻是咳嗽出聲,好半晌,從袖中拿出的白皙手帕沾上了幾絲血跡。
“皇兄可是沒有食用我送去的藥材?你這身子,本就虧欠的厲害,若不好好養著,皇兄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沈陌將輪椅停在桌旁,自己倒出一杯溫水,遞給沈鶴。
“小陌還是喚我皇兄嗎?果然是長大了,與我疏遠了,”沈鶴看著沈陌,眼神柔和,像極了他這個人,溫柔的不像話,溫柔有禮,一點都不像那個無情的先帝和跋扈的貴妃養出來的孩子。
沈陌看著他,半蹲著倚在沈鶴腿間,笑道,“鶴哥,你恨我嗎?”雖是笑著,眼中卻滿是忐忑,不安,他害怕從其眼中看到一絲絲的厭惡,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對他下手。
卻見沈鶴粲然一笑,像是曇花一般,稍縱即逝,他伸出那略顯蒼白的手,揉著沈陌的頭,安慰著,“小陌,我從未恨過你,寒冬落水也好,落下病根也罷,這皆是我心甘情願,我是兄長,隻是難過,小陌那麼多年都不曾找過我,有些心寒罷了。”
“對不起,鶴哥,我錯了,”沈陌抱住沈鶴伸出的手,一滴熱淚滴在沈鶴手心,燙的人心疼,“好了,小陌如今都是帝王了,要是叫外人看見你這般模樣,豈不會笑話了去?”沈鶴溫柔的說著。
這番調侃,弄得沈陌哭笑不得,二人間那一絲絲隔閡突然便消融了,像是回到當初,還是兩個小孩子,站在大樹下,一字一句的說著,無論日後如何,定要護對方周全。
先帝無情卻又多情,沈鶴不過是眾多皇子中他最喜歡的妃子所生,所以寵溺些,卻也因此,沈鶴受了許多磨難、排擠,而先帝所寵愛的方式不過是賞賜些好東西,僅此而已。
誰知道,沈鶴落水那次,到底是有人設計沈陌被沈鶴抵了去,還是那人本來就是衝著沈鶴去的,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熹貴妃盛極一時,便是香消玉殞,帝王之愛,飄渺不定。
要不是沈鶴失了能誕下子嗣的能力,想來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活不了幾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