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菊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她心裡窩著火,很想衝出去將這林永誌趕走,可心裡又有點兒猶豫。
倒不是她怕林永誌,這麼多年的鄰居,她對林永誌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脾氣溫和,又自視有文化,很少與村子裡的人起衝突。
要真跟對方吵架,她不認為自己會輸。
但是自家男人張富貴臨走時交代過,讓她仔細盯好林家的一舉一動,在他回來之前不要生啥事叫對方有所防備。
於是思前想後,謝秋菊最終還是將那股子潑勁兒給摁了下去。
哼!不就是一碗麵條麼?看把你囂張的!
心裡暗罵了幾句,謝秋菊“嘭”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順便帶上了門栓。
正吃完最後一口麵條的林永誌滿足地抹了抹嘴,又抬頭看向了那緊閉的木門。
他冷笑了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太好吃了!就是油水有點兒太多,對了,家裡那橘子罐頭還沒吃呢,回去開一罐解解膩!”
說完,拿起那小板凳,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隻留下一個瀟灑而得意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刺得謝秋菊眼睛生疼。
回到自家屋子,林永誌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鎖好門去了村頭公房那邊。
家裡的麥子剛收割完,還需要去那裡打小麥。
鄭慧蘭是一早就出去忙了,林永誌因為身體剛好一些,便多休息了一會兒,這會兒也是時候過去了。
院子裡也恢複了安靜。
“富貴咋還不回來啊?”謝秋菊從門縫裡往外瞄著,見林永誌出了門,嘴裡忍不住嘀咕起來。
剛剛被那林永誌氣得不行,她還想著要跟自家男人告一狀呢,順便跟他講一下那王福全來過的事。
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門外隱約傳來了張富貴的聲音。
謝秋菊心頭一喜,趕緊將門打開,果然見張富貴已經進了院子裡。
而在他的身邊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張富貴的堂弟,張大強。
這張大強跟張富貴不一樣。
兩人雖然是堂兄弟,但是張大強念過幾天書,稍微有點兒文化。
再加上此人能說會道的,一年前當上了水溪村村委會的主任,算是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僅如此,最近村子裡都在傳,說等老村長王福全退休後,就是這張大強上位了,更是給張大強平添了幾分底氣。
“大強也來了?這是……”看到張大強,謝秋菊向張富貴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是我叫大強過來的。”隨口答了一句,張富貴瞄向了林家屋子的方向,見房門緊鎖著,又壓低聲音問道,“林家那邊啥情況?都出門了?”
“嗯,出去有一個小時了,”
謝秋菊點頭,頓了頓後又小聲補充道:“剛剛王福全來過了,跟那林永誌在屋裡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呢,也不曉得在說啥子。”
“還能說啥?那王福全肯定是想包庇林楓偷肉的事唄!”張富貴想也沒想就出聲嗬道。
先前他去找王福全說林楓偷肉的事,明明證據確鑿的事,卻被對方幾句話敷衍打發了,這明擺著要包庇林家的行為讓張富貴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大哥,你莫急,我這趟過來不就是為了處理這個事嘛?那村委會又不是他王福全一個人說了算!”旁邊的張大強順勢插話,眼底染著幾分笑意,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陰森感。
“哦對對!”聽張大強這樣說,張富貴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頭對張大強問道,“對了富強,你剛剛說的要先來林家取證,究竟是啥意思?”
那會兒在王福全家碰了一鼻子灰後,張富貴就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堂弟張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