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陽瞪著兩隻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海,猙獰的樣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瞪啥眼啊,我說得不對嘛?!”林海輕蔑的道。
丁兆陽的喉嚨裡咕嚕咕嚕的響了幾下,長歎一聲,苦笑著道:“是的,你說得很對,如今的我,就是條喪家之犬,可即便如此,也輪不到你這種貨色在我麵前耀武揚威,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李慧打電話,否則,她完蛋了,你也跟著倒黴,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廟門。”
林海淡淡一笑:“我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倒黴和不倒黴,沒什麼本質的區彆,無非就是沒了罐頭獎勵而已,但口糧還是有保證的。但你就不一樣,李市長或者胡書記要真的來了,可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徹底完犢子了,隻能去吃免費的狗糧了。”
丁兆陽微微一愣,隨即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乾部家庭出身的他,當然非常熟悉政府內部的機製。一般而言,在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時,最高領導出麵,則意味著蓋棺定論、塵埃落定,而他今天鬨這一出,是不可能被定性為公益活動的,李慧或者胡青雲到了現場,隻能采取強硬手段,依法查辦,而且,還得是嚴辦。否則,一個市委書記,一個代理市長,顏麵何存?威嚴何在?
可轉念一想,都到這個地步了,還顧忌這些乾什麼呀?無非是魚死網破唄,這樣想著,於是說道:“你聽好了,今天這事,並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啟北幾百名員工的利益,所以,我不需要什麼回旋的餘地!問題不解決,我就死在這兒!”
林海眼珠轉了轉,笑著道:“丁總,你真夠爺們,牛逼,但是,你還是太悲觀了,事情或許沒你想象得那麼糟糕吧。”
人之所以絕望,是因為看不到任何希望。但凡能看到一絲希望,又有誰心甘情願的往絕路上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