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四周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整個屋子裡靜得出奇,甚至連一根細針掉落到地麵所發出的微弱聲響,也能夠清晰可聞。
在那略顯昏暗的燈光映照之下,楚歆然與方舟二人彼此凝視,他們分立於左右兩側,以一種無言的方式默默對峙著。
此時的空氣仿佛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緊張到極致的力量,猶如一件放置在桌沿邊搖搖欲墜的精美瓷器,哪怕隻是一絲輕微的風吹草動,它便可能瞬間墜落。
楚歆然始終保持緘默不語,然而她那犀利而堅定的目光卻早已將內心所想表露無遺。
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麵,持續了許久,最終還是被方舟那充滿不屑意味的一聲輕笑,給徹底打破了。
“嗬嗬。”
他闔上眼,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低語著:“我說呢,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你跟她是一起的。”
這個‘她’是誰,二人都心知肚明。
“你罵我吧,我確實欺騙了你,對不起。”
楚歆然聲音變得尖細很多,說話時也帶上了一絲顫抖,似乎在對自己的欺騙行為感到羞恥。
她的表情也不像剛才那麼淡定,兩頰飛
上紅暈,加上顫動的睫毛,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方舟聽到聲音,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如炬。
他低聲說道:“所以把我弄到這裡來,你也出了力。”
“不!我沒有。”
楚歆然急忙否認,表明自己跟這件事情沒關係。
“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裡的,我...沒想到她會把你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而且還不給你通訊工具,對不起。”
楚歆然低著頭,露出柔軟白皙的脖頸,這是示弱的姿勢。
早知道她會把你帶這麼遠來,我就不跟她合作了。
她大可以自己派人從水下帶走方舟,根本用不著喬思思出手。
也怪自己那會兒心慌意亂,六神無主,腦子不清醒,才會聽從喬思思的建議。
楚歆然心裡想得越偏激,明麵上做出的姿態就越卑微。
她甚至主動抬起方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告訴他:“要是你還覺得難受,也可以打我的。”
女孩的一雙大眼睛像是小鹿一樣,真誠直白又熱烈。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這樣,即便她真的說了謊,做了一些不利用他人的事情,也很少有人能狠得下心責怪她。
方舟甚至懷疑,這一刻是不是也是楚歆然算計好的。
她算準了自己不會怪她,所以肆無忌憚。
就像是家裡養的漂亮小貓,故意把桌子上的杯子摔下去,主人心裡再氣,也不會把怒氣撒到小貓身上。
方舟閉了閉眼睛,抽出了自己的手,轉了個方向,不再看她。
“你沒事就好,下次不要用生命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玩。”
方舟的情緒從憤怒、暴躁又逐漸轉為了失落和自責,最後竟然變成了奇異的平靜。
他知道自己栽了。
明知道楚歆然跟喬思思做局,故意把自己囚禁了,也沒有辦法從心底裡責怪她們。
一切的源頭,都是他自己?。
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招惹了這麼多女人。
明明一開始,她們都是很好的女孩,到現在,卻因為自己變成了這樣麵目全非的模樣。
自作自受,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