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然忽然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的無力感襲來，包裹了自己，讓她卑怯地幾乎無法直視方舟。
“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嗎？”
她閉了閉眼睛，壓製著身體的顫抖，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問出了這句話。
腦海裡不禁回憶起了重逢以後，方舟數次拒絕自己的畫麵。
他是那樣的堅決，又是那樣的無情。
可是這樣的他，就連拒絕她都是溫柔的語氣，這讓楚歆然怎麼放得下他。
所以，她決定問最後一次。
就算是飛蛾撲火也認了，因為那火是讓她溫暖了很久的方舟。
方舟眉頭緊皺，隻覺得楚歆然的狀態似乎很不對勁，像是生病了一樣，渾身都在顫抖著。
他下意識逃避了那個問題，轉而詢問起她的身體狀況來。
“你還好嗎？是不是生病了？”
這關切的語氣，楚歆然以前聽過無數次。
可惜，現在她要的不是這種關心，她要的是方舟的答案。
“回答我的問題。”
楚歆然的眼睛亮得可怕，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
方舟接觸到這個眼神之後，心裡發怵了一下，隻覺得有點異樣。
不過轉念一想，她應該是要放棄自己了吧。
畢竟談了那麼多女朋友，還在綜藝節目上，裝作不認識，戲耍眾人。
他這種行為，落在某些人，比如喬思思的粉絲眼中，不就是爛人一個嗎？
也是，楚歆然能放棄自己也好，不用跟著他在泥潭裡掙紮，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模樣。
方舟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道：“人要向前看，歆然，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
他說得比較委婉，但是拒絕之意格外明顯。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可以另外找到一個更好的人。
說實話，方舟也覺得這樣糾纏下去不是個辦法，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自己的話，不如一次就了斷了，免得日後再生出事端，耽誤各自的生活。
“參加完節目以後，我就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裡，你不用擔心再遇到我。”
“祝你以後越來越好。”
楚歆然隻覺得盤旋在頭頂的那道雷，終於劈了下來，正好落在她身上，將人劈得四分五裂。
哪有什麼更合適的人？
我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你的模樣。
午夜夢回的時候，隻能抱著靠枕睡覺，把它當成是你才有一絲安全感。
我對什麼東西都不感興趣，唯獨隻有你的消息，能讓我感覺自己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而現在，你說要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楚歆然聞言，淒慘一笑，整個人像是被吸乾了水分的花，看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來。
眼中神采更是迅速敗落，像是裡麵雕欄玉砌的建築轟然倒塌，隻留下一地的頹敗和死氣沉沉。
“好，你先回去吧。”
她隻應了一句簡短的話語。
但聲音嘶啞無比，如同渴了很久的人，沒有得到水的滋潤。
楚歆然轉身，‘嘭！’一聲，關上了房間的門。
方舟站立在原地，看著那扇門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