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那股窒息感突然就消失了。
就是像壓在心上的一座大山轟然倒塌的感覺,輕鬆感彌漫了全身。
還有一種難言的愧疚感,從腳底蒸騰出來,包裹了全身。
原來秦韻是怕阿念的月經來得太早了,影響身體發育,所以今天帶她來醫院看看。
“那結果怎麼樣?”
方舟知道自己身為男老師,本不該過問這些,可是阿念是個孤兒,家裡爺爺年紀大了,更難想到這些事情。
山區女孩的月經困難,比眾人想象中更大。
秦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把目光放到那邊的旋轉木馬身上。
“沒事,正常發育,現在孩子普遍早熟。”
方舟終於放心下來,喃喃道:“沒事就好。”
今天確實是他誤解秦韻了,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事情。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如果阿念在身邊的話,確實不太好說。
畢竟是個男老師了。
“抱歉。”
方舟低聲跟秦韻道歉,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誤解。
對方似乎並不在意他的道歉,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沒事,反正習慣了。”
她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但是卻夾雜著一絲哀怨,讓人不免心裡像是被揪了一下。
方舟轉頭去看她的臉色,果然不似剛才那樣強硬,眼神裡更是流露出了無奈和嘲諷,似乎真的習慣了彆人的誤解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秦韻像極了一個不被世人理解的,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好人。
方舟心裡也是五味雜陳,本來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跟黑化了的秦韻抗爭的,結果對方自曝身份‘我是好人’。
這種感覺無亞於玩狼人殺的時候,女巫毒死了獵人,最後還被獵人一起帶走。
“你怎麼對她這麼好?”
方舟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結於剛才的事情,他怕再說下去要被秦韻PUA了,她慣會利用身邊的一切事情為自己爭取優勢。
秦韻有些驚訝地看了看他,反問道:“我是支教的老師,對學生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話是這麼說,可也沒有見你對你自己教的那個班的學生這麼好啊。
甚至,之前那次大家訪的時候,方舟還聽說秦韻沒去呢。
所以方舟才覺得奇怪,秦韻又帶阿念去醫院檢查身體,又給買新衣服,還帶來遊樂場玩的,到底有什麼企圖。
“唉,你看看你的眼神,就差把我是壞蛋寫在臉上了。”
秦韻歎息一聲,將手機揣進了口袋裡,誠懇地說道:“哪有壞人帶孩子來遊樂場玩的,這簡直是慈善家吧。”
這不能怪我警惕心高,實在是你攻擊性太強了啊姐。
不過今天確實是自己誤會了她,再問下去,恐怕秦韻真的要生氣了。
他訕訕地笑了一下,再次道歉。
“抱歉,我不問了,阿念碰到你是她的福氣。”
換做其她女嘉賓,可能隻是會教她怎麼用衛生巾,但是唯獨秦韻,因為其職業習慣,首先想到的是,來這麼早,會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假設有什麼問題,也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所以確實是阿念的幸運。
但是這也不能掩蓋秦韻故意不接電話,故意用阿念的安全嚇他的惡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