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
“沒關係,要不這幾天我們先縣城轉轉買些東西,過幾天我送你回老家住幾天。盛哥、英姐,我乾脆安排最後五天值班吧。”錢進略一思考說道。
“都好說,我們隨時調整,也沒要求一定要五天連班,看大家的時間來定吧。”盛家源解釋道。
“好了,都十二點多了,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吧?”盛家源提議。
一片叫好聲,大家鎖好門找地吃飯。
趁放假工夫,盛家源陪範英去了趟她老家,第一次上門,大包小包拎一堆,範英老媽一看小夥子精神大背頭一梳長得還不錯,挺有老板樣,馬上親近了三分,加之大包小包一堆,更近了三分,盛家源嘴也甜、做事勤快,最後又加了三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按當地標準屬於大齡青年,當地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這一分不能給,話又說回來自家姑娘也快老大不小了,倆人一起還挺般配,那這一分好像也不能扣哈……範英媽一下子糾結起來,不過一會又釋然了——哪有十全十美的,即使有,也不一定輪到咱英子啊——嗯,小夥不錯。準丈母娘自從在此地當知青為了愛情留下來的第一天,就當家作主“掌權”了,準丈母娘一開心,啥時都好辦。待遇規格就高了,先邀請三大姑八大姨上門“認親”,電話縣城開商店的範傑兩口子也趕回來了,大吃一頓大包小包拎著禮品土特產再趕回縣城,下午還得接孩子放學。提前宰了一頭豬,頓頓老母雞煨湯,老丈人的藥酒喝完整瓶裝的,白酒造完給小賣部打電話送整箱整箱啤酒。盛家源待了三天兩晚,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隻老母雞,都是懵的。準丈母娘也累的,三天都是嘴角掛眉梢,都沒停歇過,心想老娘這輩子就沒這麼累過呀。範英也是滿心歡喜,回來老媽那麼細心體貼,兩晚還開明地讓她倆住一屋。打小男孩子找她玩都被她媽轟出去了,弄得後來都不敢跟她玩了,私底下喊她“犯規”,弄的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這次老媽算是轉性了還是完全認可了盛哥,看樣子是後者。
錢進帶曉琴縣城吃玩了兩天,暫時還不敢帶曉琴去他家,擔心她父母反對。第三天叫他爸司機把他們送到曉琴家,然後叫司機彆告訴他爸媽,回來再提前打電話讓他來接。錢進比盛家源去範英家帶的禮物還要多,剛開始在丈母娘那待遇可差多了,曉琴爸常年當村部支書,縣裡也時常去,聽說錢副縣長公子陪女兒回來了,那自豪感比女兒中考考上省重點中學還開心,早早候在大門場等他們回來,曉琴媽倒是淡然,就一個姑娘,今年才17歲,唉,還小。
錢進他們有段必經之路堵車到家都過了午飯點,飯菜一大桌,曉琴爸還找幾個村裡威望高的,還有跟他鐵杆的副書記、民兵營長、會計等組了一大桌準備陪酒,都等小半天了,人沒到,都沒動筷子。待錢進他們到家,一看個矮、瘦不拉幾、尖嘴猴腮的曉琴媽很是失望,唯一還能認可的就是皮膚還白嫩——可這不能當飯吃呀。曉琴媽當時就如數九寒天烤著火突然被澆了一盆涼水,從外到裡透心涼。曉琴媽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反正比沒見著盼見著時差了好幾個等級。錢進也沒注意到,一下車被曉琴爸拉到主位直接摁下,一一介紹誰誰誰,直接開喝。曉琴心細,把司機拉到偏桌招呼好吃飽吃好。然後跟她媽撒嬌親熱一番。
“咋回事?”老媽一見麵就氣勢洶洶。
“啥咋回事啊?”曉琴一臉懵。
“帶回來的那個豆芽菜啊。”曉琴媽倚著廚房門朝主桌沒好氣地努努嘴。
“哦,他叫錢進……”曉琴將這兩年的經過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曉琴媽態度有所緩和。
“你這孩子,當初留個紙條就離家出走,你不知道急死我了。”曉琴媽一臉幽怨地說。
“你真要跟縣長兒子攪到一起?”曉琴媽認真地看著曉琴。
“他對我挺好的。”曉琴低聲回答她媽。
“那行,他必須對你好,全心全意好,一直好。否則我可跟他沒完。”曉琴媽氣呼呼地說。
“媽~~”曉琴跺了跺腳,挽著她媽手腕撒嬌。
這段飯喝到快太陽西沉,可苦了錢公子,身板就那樣,吃喝就那樣,憑著一口氣堅持到最後,也不知道喝多了都聊些啥,反正散場時是被人抬到床上的,也是一路吐到床上的,曉琴一直守著,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
待了三天,後來準丈人也不勸他酒了,支書不勸其他人不敢或也不好勸,後麵兩天算是平穩過渡,才終於嘗出準丈母娘的廚藝相當不錯,三天下來,感覺好像胖了幾斤。
曉琴要返回縣城時,她媽一個勁地抹眼淚,一路交代年底回來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