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珍拿支票灰溜溜地退場,我沒有邀請也不敢邀請的養父養母被秦箬箬送上台。
蕭成安把話筒遞過去。
跟方如珍不同,我的養父養母是知識分子。
爸爸江樹是大學老師,媽媽黎華年輕的時候是個畫家,結婚以後辦過幾次畫展慢慢隱退成為一個幸福的家庭主婦。我到這個家後印象裡很多溫暖時刻就是跟爸爸在陽台就著鳥叫蟬鳴看小人書,跟媽媽在書房裡拿著畫筆畫畫。
他們都是性子很溫和的人,很少對我急言令色。
六歲被拋棄,我已經有了記憶。
他們非常耐心地為我治愈受傷的心靈,整整兩年的時間陪我堅持看心理醫生,用愛澆灌。
他們很開明,拒絕了方如珍“賣”的方式,願意當我的爸爸媽媽又不阻攔我跟方如珍相見。
堅持跟過去切斷,是我的想法。
隻有我頭昏迷上顧輕,才真正傷了他們的心。
爸爸穿著合身的老式中山裝,媽媽穿著紅色的旗袍。
他們顯然是早早就準備好,而不是匆匆被架上的台。
爸爸大方地承認我們之間的寄養關係,說起相處的過往,肯定我的優秀。“……這個傻瓜,還以為我跟她媽在生她的氣。傻孩子,做父母的哪會真的記恨自己的女兒?”
媽媽哽咽地衝我點點頭。
我再也繃不住地,含淚上前將他們抱住。
台下掌聲如雷,蕭成安鄭重保證說:“爸,媽,我會對阿月好,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女婿。”
爸爸媽媽點點頭,摸摸蕭成安的臉,又愛憐地看看我。
他們下台後被安排坐到蕭炎身邊。
仿佛剛才的方如珍沒有出現過一樣。
蕭炎的臉色由陰轉晴,我看到客人們的神色投望過來時已經沒有剛才的鄙夷和戲謔。
隻剩下唐書怡的臉色臭到像餿掉的濃湯。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蕭成安安排的。
她的確讓我出了醜,蕭成安卻硬是把死掉的棋給下活回來。
我的身世是黑料,是不定時炸彈。
現在這顆炸彈被解除,我立刻想到蕭成安這邊的齊悅。
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我找尋齊悅的身影。
然而直到婚禮結束,我都沒看到預想中的搶婚畫麵。
我回休息室換下喜服,爸爸媽媽來找我。
他們要把蕭成安給的彆墅鑰匙還給我。
“你幫我們跟成安說,心意領了,不過我和你媽還是喜歡住在我們的老房子裡。住一輩子了都是回憶。”爸爸拉過我的手,手心裡落入的冰冷鑰匙卻是暖暖的著想。
“是啊,隻要你們能好好過日子,你感到幸福。這就是給我們最好的禮物啊。”媽媽捏捏我的臉。
瞧,他們什麼都不需要,隻要我幸福。
這就是他們跟我那個親媽的差彆。
“謝謝,爸媽。還有……對不起。”我誠懇地為我之前傷了他們的心認真道歉。
爸爸拍拍我的肩,用笑容寬慰我:“好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次,你的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