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戳戳地為蕭成安拍手叫好,又默默替自己捏一把汗。
這個家夥之前當我老板的時候我就覺得頭頂泰山了,現在又加一重未婚夫的身份……我萬一得罪了他會不會死了都不知道骨頭葬在哪裡?
這時隻聽廚房那邊齊聲聲的一句“老爺”,我對麵的顧輕和唐書怡立刻站起身看向二樓。
我扭頭,所有傭人視線往上十五度不約而同地同時鞠躬。
我起身,順著她們看去的目光看去——
一個鬢發灰白但精神很好的中年男人從二樓的大理石樓梯上下來。
眉眼跟蕭成安有四成相似。
他應該就是蕭成安的父親,蕭炎。
蕭家是出了名的低調,從來不上電視不入鏡頭。
所以我做蕭成安秘書小半年壓根不知道他就是蕭氏的蕭成安,也不知道蕭炎長什麼樣。
到蕭宅第一天,臨時抱佛腳地看到蕭成安放在房間床頭櫃上的全家福才有幸見過蕭老先生的尊容。
六十七歲的蕭炎看上去頂多隻有五十多的樣子,他扶著樓梯扶手稍作停頓,一覽眾山小地先看一眼樓下人都到齊了沒有,這才重新抬步。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最先看的人是我。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事已至此,我隻能努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唱好我的戲。
蕭成安臉上悲喜不見,待蕭炎來到跟前,他才微微低頭喚道:“父親。”
“……伯父。”聽到蕭成安這麼嚴肅的稱呼,我話到嘴邊的“叔叔”變成更為莊重的“伯父”。
唐書怡甜甜地喚蕭炎:“蕭叔叔。”
他身邊的顧輕最後一個打招呼,打的最小聲最磕磣:“外,外公。”
我沒有回頭,都能看到顧輕此時肯定低著頭,緊張到不行的樣子。
這個詞對顧輕來說是藏在心裡沒有機會使用的。
哪怕在心裡默念過準備過無數遍,這一次他才終於得償所願。
“明月,我想有一個家。為什麼我明明有兩個家卻還是在流浪呢?”
因為這句話我心疼到不行,在他身邊陪伴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我真的跟他一起回到他其中一個家,但我跟他的身邊都是另一個人陪著。
真是諷刺。
蕭炎的威嚴在他沒有回應任何一個人中蔓延開來。
我跟他對視到,心下一驚。
蕭炎轉身走向餐桌:“先吃飯吧。”
蕭成安牽著我跟過去,唐書怡和顧輕跟在我們後麵。
落座。
蕭成安替我展開餐巾鋪在桌前。
唐書怡那討人厭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舅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家族聚餐吧?禮儀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