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鼎很是有些惶恐,因為他看出趙桓不高興,硬著頭皮說道:“辛企宗在這場戰鬥中所立的功勞不足以提拔,所以臣覺得陛下應該三思。”
趙桓都氣笑了,瞧著趙鼎,饒有趣味的說道:“你說他功勞不足以提拔,我問你,這場戰鬥你參加了嗎?”
趙鼎趕緊搖頭:“臣沒有參加。”
“既然你沒有參加,你憑什麼說他功勞不足以提拔?”
“臣是聽聞,是看了戰報和聽聞前線將領所說。”
“既然你也是看戰報,朕也是看戰報,為什麼認為你看的就比朕看的更全麵更準確呢?”
“這個……”
“還有,如果朕對某個官員的提拔任用,你有意見私下可以上折子向朕提出,把朕的任命直接留著不發,你真的當朕那麼好拿捏嗎?朕的話就這麼不管用嗎?”
趙鼎這才明白,趙桓生氣的不是對辛企宗這個人本身的任命,他生氣的是趙鼎將皇帝的聖旨扣下不發,雖然這是宰相曆來的權利,但這個權利在趙桓當皇帝之後基本上就作廢了。
因為皇帝趙桓早就說了,他要乾綱獨斷,尤其是軍事方麵,包括作戰的指揮權和軍事將領的任命權,而且軍事將領的任命是乾綱獨斷中重要的一環。
如果他都不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任用軍事將領,那又談什麼乾綱獨斷呢?
趙鼎有些書生氣了,他聽到的消息覺得辛企宗實在不足以提拔,這封戰報水分太大,所以他才留下來。
可是他卻忘了,這是屬於軍事將領的提拔,這是皇帝的自留地,皇帝要乾綱獨斷的,不管你認為皇帝的決定對與錯,都絕對不允許乾涉,否則那是要掉腦袋的。
趙鼎頓時嚇的麵如土色,他一直以為他在皇帝心目中分量足夠重了,所以他才敢把皇帝的聖旨扣下來,他想找機會再跟皇帝說一說。
可沒想到皇帝會雷霆震怒,趙鼎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趙桓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是朕最為看重的大臣之一,沒想到你卻公然對朕的旨意強加乾涉。
趙卿,這宰相之職你當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腦袋不清楚了。
既然這樣,你這宰相就彆當了,去提舉洞宵宮好了。在道觀裡清靜一下,好好想想你到底什麼地方錯了。想明白了再說。”
趙鼎頓時麵如死灰。
他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巔峰一落千丈,變成了提舉洞霄宮這麼個貶官,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而且但凡提舉某某宮,基本上都是給這些高官被貶準備的,讓他們到這些道觀宮殿中去麵壁思過,便貶到這個職務那在朝廷中會抬不起頭來,被人恥笑。
趙鼎還想說什麼,趙桓已經揮了揮手,邵成章忙上前對趙鼎說道:“趙大人,請退下吧。”
趙鼎知道他沒有機會再改錯了,隻能哆嗦著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到了外麵他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跺著腳連聲歎息,真是好好的一手牌全讓他給打爛了。
趙桓馬上把兵部以及辛企宗相關軍功的原始資料調了過來查看,確認辛企宗在這次戰鬥中的確立了一些功勞,但是卻的確沒有達到封節度使的地步。
畢竟他隻是一個部將,從副職提為正職是合適的,所以趙桓自己的任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