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中心校,花白頭發的李老師騎著自行車衝進校園,到了荊校長辦公室門口,隨意的把車子靠在一棵樹上,他和門口的一個年輕男老師說了幾句話,轉身進了校長辦公室。
“李老師以嚴厲聞名,平時不苟言笑,看他剛才那高興的樣子,嘴角都咧到腮幫了,一定遇到什麼好事了吧?”一個戴眼鏡的女老師好奇的說。
男老師轉過身子看了看女老師,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弧度,“如果,你教的學生在全鄉數學聯賽中得了第一名,你會不高興嗎?”
“那不很正常嗎,咱這學校參加聯賽拿的第一還少嗎?”女老師撇撇嘴,不以為然。
“那我告訴你,如果這次聯賽出的題難度很大,全鄉第二名隻考了七十分,第三名六十五分,其餘參賽學生都沒及格,你教的學生考了滿分,一道題也沒錯呢?”男老師接著說,女老師不由得用教案本擋住了張大的嘴巴。
“神童啊,寒門出貴子,好多吃不上飯家庭的孩子,學習成績都很好,不過這個學生也太優秀了,不出意外的話,考個清華北大都有可能,這下他家父母要高興壞了!”
“這個孩子父親是村乾部,家庭條件很好,不像你想的吃上頓沒下頓的家庭。”男老師看來知道不少。
“條件這麼好,還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確實厲害,你還知道什麼,一下說完唄,彆再賣關子了。”女老師厚厚的眼鏡片後麵,數不清的問號向外飄來。
“如果,我再告訴你,南湖村有八九千口人,這個家庭在村裡是獨門小戶,這個姓隻有一家,可他家卻能選上村乾部,你又能想到什麼呢?”男老師繼續賣弄著。
“急死人了,你會不會一下子講完啊!”女老師拿手中的教案本拍了男老師一下。
“這個學生,姓白,名叫四爺……”男老師看了看女老師,轉身就走,“彆的不能再給你講了。”
白四爺,好奇怪的名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女老師站在原地,連課都忘記上了。
“媽,我回來了,這次我數學聯賽考了滿分,我伯獎勵我什麼啊?”一放學,四爺就急忙回家報喜。
“你伯哪次回來不給你捎好東西?你剛才說啥,你考了滿分?”四爺的母親陳氏,從小家裡窮,大字不識一個,連個名字都沒有,孩子成績這麼好,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看著母親瘦弱的身體,四爺連忙走到身邊,把學校的喜報遞給母親。
大紅的印章和校長的親筆簽名,讓陳氏
知道,四爺沒有騙她,是真的。
陳氏努力站直身體,眼淚卻掉下來,“你爸……你伯要知道這事,該會有多高興啊!”
“你伯肯定又去喝酒了,不等他了,咱倆先吃飯。”陳氏身體哆嗦著,把飯端上桌子,“一會他回來給你捎好東西了,你再吃點,現在正長身體,彆看你個子不低,太瘦了,多吃點啊。”
四爺點點頭,小心翼翼把喜報放好,和母親開始吃飯。
從記事起,彆家人問父親叫爸,母親讓四爺喊父親叫伯。
四爺問過父母,他伯說,叫伯是你爺爺讓叫的,伯和爸一樣。
母親陳氏,摸著他的頭,隻說一句話,小孩家,問那麼多乾啥,長大慢慢就懂了。
還有一個疑問,四爺叫什麼名字自已都不知道,好像小時候自已有個什麼名字。
不過附近的人都喊他四爺,喊的多了,父母竟然也喊他四爺,真正的名字早忘完了。
農村家庭弟兄多的,都是老大、老二排行。
白家是獨門小戶,連個本家都沒有,四爺家裡也隻有自已一人,怎麼也排不到老四,怎麼會叫四爺?
他伯說名字就是個代號,彆人想叫啥就叫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