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麵不改色,隻稍稍垂落眼睫,遮住眼底的不喜,安慰赫連玉:“殿下莫氣,這位少俠並未說錯。常安確非完人。”
駱青繼續上前一步,眼底輕蔑,氣勢當仁不讓。
“殿下,若是護您,駱青無半分怨言,若是讓駱青護這閹人,聽閹人差遣,恕駱青不能從命。”
“駱青。”赫連玉圓眸微瞪,羽睫上翹,“一口一個閹人是你的教養?”
“駱青失禮。”駱青抱拳,無一絲退讓,“隻是駱青自常山苦練武藝,來京入府,是為實現抱負,護大夏百姓安危,而不是護一個殘缺的閹人。”
赫連玉字字珠璣:“常安主動惹你了?你上來就罵他!不過是腿間掛了二兩肉,很高貴嗎?賣了能發家?還是入藥能活人?”
駱青麵色酡紅,瞪著眼說不出話。
常安說不出是羞還是氣,難掩心底感受,心口暖烘烘的,像是燒了一鍋水,有人往灶膛裡不停添柴,溫水漸漸滾燙,沸騰。
常安暗暗壓下心頭葳蕤火光,屈膝跪地拉住赫連玉,清雋白皙的臉龐懸著抹赤誠淺笑,
“殿下何必為了個不懂事的人生氣?駱少俠出身江湖,又正值少年,胸中有大抱負,恐天下才子武將,他也少有瞧上,常安又算何等人?定然不值得駱少俠青眼。殿下莫氣。”
“你們閹人一黨最會甜言蜜語哄人!”駱青隻對著常安黑臉,打心底瞧不起他太監的身份,聲聲質問,“從古至今,多少人被你們蒙騙,你們仗著主子的勢,又欺負了多少人!”
氣勢磅礴。
句句指責。
常安扶赫連玉坐下,直起腰,微抬頭現出鋒利目光,藏青色長衫偏薄,細致處暗紋點綴,袖口腰間皆藏心思。
他模樣又生的俏,若不說,隻怕會當他是個富家公子哥。
“駱少俠,或許你方才所說,並非閹人獨屬,甜言蜜語、巴結主子是所有做奴才的本分,仗勢欺人是某些惡奴之行,全部淩駕閹人身上,駱少俠未免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