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鈞策披著披風匆匆趕到時,寶珠正病歪歪地倒在床沿大口大口的嘔血。
身後是同樣一臉睡意的皇後,神色複雜地看著寶珠。
黑色的血順著寶珠慘白的臉頰,把一側的脖子都染紅了,寶珠渾身無力地靠在月奴的懷裡,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陛下。”月奴淚眼汪汪的看著趕來的啟鈞策,識趣的起身讓位。
啟鈞策抱著寶珠,才發覺隔著衣物她都渾身滾熱。啟鈞策瞪大眼睛,看著月奴海棠端著一盆盆被血浸染的帕子端走。
這個人前冷峻的帝王,也難得地有了一絲慌張。
“怎麼了,真是怎麼了。太醫,快去叫太醫啊!”啟鈞策大吼起來,馬東慌裡慌張地就要往外跑,被阿紫攔住。
“回陛下,我們已經叫了,可是···可是···”阿紫急得哭出聲來,語氣中滿是委屈。
啟鈞策眼中血絲遍布,臉色陰沉著問:“可是什麼?”
阿紫抽泣著回答道:“可是門口的守衛說,宸妃娘娘現在被幽禁,不許叫太醫。得虧未央宮離成妃娘娘不遠,這才能通告陛下啊。”
啟鈞策的眼神落到皇後的身上,皇宮顧琳清眼神中也有一絲的不自然。
“朕隻是讓宸妃安心養胎,什麼時候說連太醫都不許請了!”啟鈞策嗬斥道,顧琳清連忙行禮認錯。
“臣妾囑咐了下邊人的人要多關照宸妃妹妹,沒想到這幫奴才如此見風使舵,臣妾定當嚴懲不貸。”顧琳清三兩句話,就想把自己摘乾淨,可啟鈞策卻沒有買她的賬。
“哼,究竟是奴才見風使舵,還是主子的受益呢?”啟鈞策冷冷的問道,顧琳清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未等顧琳清回話,啟鈞策便開口說道:“那就不勞煩皇後了,奴才不管用,打死就行。”
隨即使了一個眼色,馬東立馬讓人把看門的侍衛拖了出去。
顧琳清咬著嘴唇,剛準備辯解一二,這時寶珠又嘔出一大口黑血來。
血液飛濺,連啟鈞策的衣角都被沾染到。
啟鈞策的眼神中滿是心疼,用帕子給寶珠擦著嘴角的殘血。可寶珠卻艱難的伸出手,用手指摩擦著啟鈞策衣角的血跡。
“是臣妾不好,弄臟陛下的衣服了。”寶珠慣用的可憐兮兮的抬起頭,試問哪個男人能經得起這樣的衝擊。
啟鈞策不管寶珠臉上還有血漬,捧著寶珠的臉說道:“這個時候還管什麼衣服啊,你還懷孕呢,怎麼會如此?”
寶珠聞言,垂眸撒下幾滴如珍珠般的淚珠,啞聲回複道:“臣妾惶恐,因自己的事情讓陛下太後操心。而臣妾今日就算是死了,也要喊一句冤枉。”
啟鈞策歎息一聲,“什麼死不死的,不能胡說。”
寶珠抬起頭,手緊緊地抓著啟鈞策的胸口:“陛下,臣妾睡夢中突然胸痛難忍,嘔出血來都是黑色的,這是中毒的跡象啊!”
此刻馬東也附和著說道:“是的陛下,奴才曾見過毒發的人,吐出的血就是黑色的。”
啟鈞策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顧琳清大氣不敢出。
“陛下,若是臣妾死了,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臣妾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正是因為臣妾沒有做過,汙蔑臣妾的人才要毒死我啊!”
寶珠豁出去的喊道,隨即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寶珠滿意的聽著啟鈞策焦急喊自己的名字,和眾人亂做一團的聲音。她知道,這下皇後騎馬難下了。
寶珠心滿意足的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的還是披著衣服的啟鈞策,他好看的側顏皺著眉,正以手扶額的聽著月奴彙報今日的事情。
寶珠早就教好月奴要怎麼應答,而月奴聲淚俱下的表演也十分動人,啟鈞策的臉色難看得可怕。
月奴控訴著這幾日被其他宮人區彆對待,甚至是吃穿用度都被克扣的事情。而寶珠夜夜痛哭,愧對啟鈞策。
寶珠頗為欣慰的聽著,心中給月奴豎起了大拇指。
寶珠咳嗽幾聲,依舊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開口說道:“陛下,您莫要怪其他人,都是臣妾不好。”
啟鈞策看見寶珠醒了,眼中是難掩的欣喜。
“你醒了,太醫說你還好吃得不多,不然朕就永遠見不到你和孩子了。”啟鈞策握住寶珠的手說道。
寶珠掙紮著起身,啟鈞策溫柔地扶起她,替她弄好了靠枕。
“究竟是何人,要害臣妾和陛下的孩子?”寶珠眼中噙淚問道,鼻尖紅紅,楚楚動人。
“還未查到是何人下毒,但查出了毒藥是下在你的晚膳中的。”啟鈞策說道。
寶珠慌張地抱住自己的肚子,臉上滿是恐懼問道:“那孩子呢,孩子呢?!”
“宸妃娘娘不必擔心,一切無恙。”一側的太醫作揖說道。
寶珠聞言才鬆了一口氣,委屈不已地靠在啟鈞策的懷中說著:“臣妾,真的好害怕。”
啟鈞策眼神掃視過馬東,隨即開口說道:“徹查此事,一個不許放過,誰敢慢待宸妃,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