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聽得腦子一團漿糊,隻能點著頭。
“還有一件事,”薑蘅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顧琳清也是可憐,早年連喪三子,如今年歲大了,無法再生育了。”
寶珠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可不是看到皇後的身邊有兩位皇子嗎。
“你是奇怪平日裡見到的那兩個皇子吧?”薑蘅看穿寶珠的疑惑,冷笑一聲說道。
“那是她從容妃和死去的皇貴妃手中搶來的兒子!”薑蘅激動的說道。
此話猶如驚雷劈向寶珠,驚得她渾身戰栗。難怪···難怪薑蘅會如此的擔憂自己有孕,讓自己小心。
原來一切,竟是如此。
寶珠從回憶中掙紮過來,掀開轎簾貪婪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自己有孕的消息早早的傳回了幽州,想要遮掩怕是不能夠了。寶珠有些無助的將臉靠在一側,感受著車下的顛簸。
可撫摸上肚子,又感覺生出無限的勇氣來。若是有孩子傍身,自己也不至於孤苦無依。
或許待啟鈞策百年之後,可跟隨孩子出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城。也好,也是一個依靠。
“孩子啊,”寶珠喃喃的說道,“前麵就算是刀山火海,阿娘也要替你創出一條路來了。”
啟鈞策一行人將將要到城門口,就遠遠的看到了皇後帶著眾妃翹首以盼的等在門口。
寶珠看著皇後模糊的輪廓,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莫名的害怕。
終於到了,寶珠剛準備出去,就被一隻大手掀開了轎簾。
陽光照著啟鈞策明媚的笑意,或許是因為寶珠的有孕,啟鈞策臉上的陰鬱都少了許多。
“來,朕扶你下車。”啟鈞策伸出手,寶珠猶豫了一會,穩穩的握住了他的手。
薑蘅看著兩個人,有些無奈的笑笑。但也從容的跟在其後,走上前去。
“陛下一路幸苦了,兩位妹妹也是。”皇後客氣的寒暄著,臉上滿是平靜的笑意。
隻是唯獨掃視過啟鈞策扶著寶珠腰側的手時,嫉妒的寒氣不輕易的流露了幾分。
“皇後這段時間也辛苦了,朕破獲鹽稅一案,加之宋貴嬪有孕,朕心大悅。”
啟鈞策說罷,便爽朗大笑起來。
“故自今日起,大赦天下。宋氏,身懷龍嗣,著升為宸妃。”
此言一出,後宮的眾人皆一片嘩然。
皇後的臉色有一瞬微微的凝固,但還是維持著體麵笑著問道:“晨妃?取自晨光之意,甚好。”
“不,”啟鈞策執起寶珠的手,轉而麵向下方的臣民。“宸,紫宸之意,耀如明陽,燦若繁星。”
底下的臣民倒也慣會見風使舵,山呼:“陛下萬歲萬萬歲,宸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一聲聲氣蕩山河,寶珠的心也跟著激蕩不已。
皇後顧琳清臉上掛著僵硬的笑意,貞才人幽幽的說道:“不到二十歲就位列妃位,真是來日可期啊。”
皇後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裡,掐出血痕來不肯罷休。
原本晚上還有慶功宴,寶珠推脫說身上疲憊,就不去參加了。
月奴和寶珠對視了一眼,兩人便進了內室。
月奴認真的給寶珠把著脈,臉上的表情從嚴肅變成平和。
“姑娘,您和孩子都一切安好。隻是先前受傷,有些失了氣血。”
月奴收拾墊手的小枕,笑意盈盈的說道。
“往後補補氣血就好了,彆擔心。”
月奴的話像是給寶珠吃了一顆定心丸,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一半。
“月奴,你會醫術這件事還是莫讓旁人知道為好,也算是我們的一個保障。”寶珠沉吟片刻說道。
月奴點點頭,“這樣也好。”
“但是…”月奴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寶珠說道,“淑貴妃讓我們小心皇後,奴婢擔心…”
寶珠長歎一口氣,她又何嘗不怕皇後那個笑麵虎呢。
原本兩個人就是因利益才走到了一起,寶珠的恩寵,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寶珠揉搓著太陽穴,安慰著月奴,也像是安慰著自己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了迷亙國的家人,我們更要好好的活下去。”
“況且,”寶珠溫柔的手覆上小腹,“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我也要奮力一搏。”
月奴點著頭,“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奴也陪著姑娘。”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在深宮中情誼顯得格外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