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聽著這話沒什麼不對啊,可是偏偏怎麼就覺得有點不對呢?
是態度嗎?
不是,可是他態度很恭敬不是嗎?
看著年輕人,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遠遠看一眼,並不打招呼,每次走個對臉,不得不打招呼時他也是疏離,客氣,甚至是恭敬,但他的眼底似乎閃爍著一抹譏諷。
對!
是他的眼神,明明說的是客氣禮貌恭敬的話,
那眼神裡卻是不屑一顧的,甚至充滿了厭惡感。
裴震不由得在心底思量了一番,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有點桀驁不馴卻又偽裝的異常成功,給人一副謙卑有禮的樣子,他跟過的人,對他口碑都不錯,年紀輕輕,臨場不懼,很有前途。
他深深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年輕人,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他想,大概是因為他的母親吧,他跟範晴是舊識,範晴的兒子,大概是範晴因為錦書對自己的敵意,所以連帶著她的孩子都對自己有敵意了吧!
倒也沒有在意,裴震開口道:“我跟你的母親是舊識,想必路翻譯也有耳聞!你母親是個很正直的人,她最近好嗎?”
路修睿眸光微微一變,卻隻是重複了兩個字:
“舊識?”
他玩味的一笑,“原來裴部長跟我母親是舊識,想來裴部長也是個很懷舊的人,想起當年的舊識,是不是心潮澎湃,情到深處時,也會激動失眠?又或者是裴部長本就是強大的人,並不會失眠!那樣最好,情到深處轉涼薄或許更適合成功人士,您說對吧?”
裴震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直覺是這孩子一定是對自己有敵意的,範晴因為錦書的事一直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他倒也理解,過去的事,他的確不願意想,那是他畢生的恥辱,不管是情到深處人孤獨還是情到深處轉涼薄,他都不想去想那段不願想卻又一再折磨他的過去。
他的顧錦書…不想也罷!
麵對這個年輕人,略帶著敵意卻又強壓製住敵意的狀態,他並沒有跟他一般見識,淡淡說道:“情深和涼薄隻是轉念之間,的確如此。路翻譯,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倒是體會挺多。”
話到此處,裴震的話鋒一轉:“我來親自找你,是希望你作為我的翻譯,一起去一趟紐約!”
路修睿眉峰一動,然後再度露出一個疏離的微笑:“裴部長真是看得起我這一小小的翻譯,可是太不湊巧了,我手裡的活太多了!不如您找其他人,下次吧,下次一定為裴部長效犬馬之勞!”
“路翻譯,我已經打聽過了,你目前正在休假中!”裴震毫不客氣的指出。他真是不明白了,這個孩子怎麼就跟自己過不去,彆人找他都可以,現在領導安排他都不接受,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還是真的有事?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要弄清楚,乾脆公事私事一起處理了吧!
路修睿被拆穿,卻沒有絲毫尷尬,眉頭沒有皺一下,而是淡淡說道:“裴部長,休假中可以有私活,不是嗎?”
顯然,擺明了,他就是不想去。
裴震洞察了他的情緒,卻也不以為意。“路翻譯,這次出國談判關係到雙邊貿易,對於我們國-家來說一場挑戰同時又麵臨機遇,為了國-家,私活放一放吧!”
路修睿沒說話,隻是望著他。
而裴震身後的秘書看路修睿的眼神都有點不耐了,這小翻譯居然把部長不放在眼裡,好大的膽
子。
裴震這時笑了:“早年我也差一點成為一名德語翻譯,記得以前周總理說過,外教翻譯的基本素質是站穩立場,把握改革,熟悉業務,嚴守紀律。後來一位前輩曾總結為,幾點。翻譯,要有時間,且靠得住。有本事,有專業技能,文字功底,知識麵,學習能力,實踐經驗,沉住氣,靜下心,路翻譯具備一切素質,難道想落下不專業不守紀律的名聲嗎?”
這話,有激將味道。
路修睿望著裴震,眯了眯眸子,然後再扯出一個表情。“裴部長,您還落下了一條,翻譯還得有一個好身體!”
外交部的高翻們一般都是按照世界時間上班的
,遇到突發事件要迅速反應。經常出差,有時候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是常有的事。
“怎麼辦呢?如今我身體微恙,不太好!”路修睿又道。
裴震卻是笑了。“不知道路翻譯何處微恙?”
“痔瘡算不算微恙?”路修睿不緊不慢地反問。
裴震也老謀深算的笑了:“是嗎?那一周前路翻譯的健康報告有問題了,看來你們領導對你是不夠關心,長了痔瘡都沒給檢查出來。吳秘書,立刻聯係醫院,讓醫生幫路翻譯瞧瞧!有大礙的話,住院治療,沒大礙的話,就跟咱們出國一趟!”
路修睿眸子一緊,同樣不動聲色。“不勞駕裴部長和吳秘書了,我自己去瞧就是了!”
“路翻譯,如此不專業的對待自己的職業,對得起你的母親嗎?”裴震記得範晴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她兒子怎麼能差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