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氏就消失不見了。
她已經從李婆子嘴裡得知自己懷孕了,她十分欣喜。
過於欣喜就會被衝昏頭腦。
於是她帶著翠蝶,也就是老男人給她的婢女。
主仆倆趕了帶車廂的牛車往京城去了。
她說——“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爹。”
對此行為,陳宛白覺得雖然有一些不妥,但也無可厚非,畢竟柳氏也是出於對未出生的孩子的愛意。
大概是柳氏勇於追愛的行為感染到了李子諾。
沒幾日,李子諾提出了告彆。
他說——“我的文睿不能沒有我。”
對此行為,陳宛白覺得雖然有一些不妥,但也無可厚非,畢竟李子諾也是出於對男朋友滿滿的愛意。
人生的漫長旅途中,身邊的人就是過客,有來有往。
有人走,有人來。
如同潮起潮落,無法預測,也無法挽留。
當然,陳宛白也不想挽留誰。
自然也無法預測誰。
比如她昨日在大街上多管閒事,如今就有一個小弟弟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著自己。
他說他叫袁昭。
陳宛白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黏著自己。
多管閒事的不是她,是陳宛靈。
昨日是臘月二十三,陳宛白去縣城置辦年貨。丁氏也要買東西,母女三人便坐她的牛車一同去。
到了縣城,幾人分開,丁氏和陳宛蓉,陳宛靈非要跟著陳宛白。
鎮上有的東西縣城基本有,縣城有的鎮上並不一定有。
比如好看的手爐,比如裘衣、大氅。
在寒冷的冬日裡,很是需要。
原先陳宛白是打算砌一個火炕,但最後再三考慮,還是放棄了。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反正南方也不多冷,甚至冬日裡的暖陽還能曬得人穿單衣。
至於晚上,下墊上蓋,多幾床棉被,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買完手爐,才出鋪子。陳宛靈說想要去方便。
縣城的公共廁所不少,且還比鎮上的好得多,不會漏風的牆板還漏腚。
不過一樣,都比較偏。這也正常,畢竟總不能鬨市街道十裡飄臭。
方便完,才出茅廁的陳宛靈和一個人撞了個正著。
是個男人。
古人對男女大防十分在意,所以公共廁所自然也是分男女的。
而一個男人,要衝進女廁。
陳宛靈二話不說,指著人就要罵。
那男人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像猴,像枯枝,更像是風乾了的豆橛子。
李婆子就曬了不少豆橛子在院子裡,掛在竹竿上,黑褐色,毫無水分。
就像眼前這個乾癟的男人。
乾癟的豆橛子瞧見是一個小姑娘,半點不帶猶豫,乾癟的手臂就揚了起來,顯然是想讓小姑娘嘗嘗豆橛子攻擊。
豆橛子顯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小姑娘。
小姑娘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
將豆橛子踹到了大樹底下的陳宛白腳下。
陳宛白看著飛過來的豆橛子,有些無語。
“小白,他偷看我撒尿!”陳宛靈善人先告狀。
不管是善人還是惡人,陳宛白絕對是個護短的人。
一腳就將豆橛子的頭死死踩在了腳下,還在原地摩擦了一番。
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大喊:“公子,小賊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