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惦記著事情,便沒注意腳下的路。
一條毒蛇在路中央曬太陽,就給她踩上了。毒蛇扭頭給她來了一口,遂揚長而去。
後麵的事情,陳宛白也就都知道了。
“宛靈姐,你為何會覺得當那劉公子的小妾就會比現今好?”
“蘭草說了,劉公子喜新厭舊,但不會虧待舊人。進了他院子裡的女人很多,各式各樣的都有,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所以,這是想著離開了再說?
理解,又不能理解。
這不對。
“這不對。”陳宛白搖頭,“你的想法不對,你還年輕,難道就準備一輩子老死在後院?”
“也不是不行。”陳宛蓉點點頭,“總比進了窯子好,千人摸萬人騎。”
也比嫁給打死媳婦的老鰥夫、等著咽氣的老頭、已經咽氣要配冥婚的好。
周老婆子和朱氏,忙著給她找下家。
最近說的,大多都是那剛死或已死多年的,配冥婚。
陳宛蓉覺得她想活著,也不想在窯子裡活著。
大概劉公子,是她目前能抓到的最好的一個稻草了。
聽了陳宛蓉的話,陳宛白點了點頭。
有點道理,但不多。
“宛蓉姐,你就不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嗎?”
“啊?這是可以的嗎?”
陳宛蓉覺得,這種想法,她是從來不敢有的。
“有何不可?”
“真的可以嗎?”
“嗯。”
......
連綿細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四五日,終於停歇。天氣也逐漸放晴,氣溫也逐漸攀升。
下地乾活的陳宛白已脫下笨重的麻布褂子,換上內心的窄袖短褐,汗水順著額頭細細流下。
這怕是有二十來度吧?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望了望晴朗的心裡天空,暗自揣測道。
雖然氣溫回升了,但還不算太熱,正是乾活的好時候。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不遠處的田地,要乾的事情還真不少。
“小白,我拔完了。”陳宛靈從另一塊地裡躥出來,“我那邊草少,我來幫你拔。”
“急什麼?”
“你不是答應我上午乾完了活下午去山上嗎?”
“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
“那就快點,這邊拔完了是不是要去番麥地?”
早上出門前,陳晚白說番麥要授粉,她聽不懂,但是陳宛白說不授粉的話,就結不出果子。
這個她懂。
兩人手下動作飛快,不多時,綠豆地裡的草就拔乾淨了。
“走吧,去番麥地。”陳宛白直起身子,抻了抻腰,抬腳朝著玉米地走去。
玉米地裡的苗已經長得齊腰高,葉片青翠欲滴,但雜草也在趁勢瘋長。陳宛白歎了口氣,捶了捶要斷掉的腰,擰了擰袖子,苦著臉下地了。
倒是陳宛靈還挺開心,樂嗬嗬地衝進了地裡。
土豆的藤蔓也已經橫掃了一片,深綠色的葉子下,土豆的莖已經變得粗壯。
陳宛白撥開一片葉子,土壤中隱隱可以看到幾塊微微鼓起的地方,想必
用手捏了捏土壤——鬆軟而濕潤。
看來晴了幾天還沒乾透土壤。
再有個十天半個月,土豆就該收獲了。
這般想著,心裡已經在盤算接下來的活兒了。
忙活了一陣子,太陽漸漸升高,溫度也越來越熱了。
“差不多了,回去吧。”陳宛白開口。
“啊,就差一點了。”陳宛靈不理解,怎麼活沒乾完就回去。
還早啊。
“熱,回去吧。”
反正也急不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