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挖這山藥,柳氏也去了,雖說她隻是在一旁給山藥去去除泥土。但也看到陳宛白挖了,確實很費時間。
陳宛白搖了搖頭,說道:“娘,你還是保護好你的手。孫姨說了,好像有一個大活要給你乾。”
“那你一個人能挖多少啊?這可是四十五文錢一斤啊!”柳氏有些急了,畢竟她的繡活最好的也才五十文一麵枕巾。
陳宛白拍了拍柳氏的手,安撫道:“娘,我們不能什麼錢都自己賺。費事費時費力不說,搞不好最後啥也撈不到。”
見柳氏一臉迷茫,陳宛白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與打算。
這種野生的山藥,她能碰見,就意味著彆人也能遇到,隻不過彆人不認識罷了。
但她前腳送去了茶館,後腳李掌櫃一定會能派人去找。
畢竟她也不能削了皮再送去吧,山藥一旦去皮,就會氧化,變成褐色,等她送到茶館多半都變黑了。到時候,人家還以為她送去的是有毒之物。
不但外觀有影響,就連口感也會變差。
得不償失。
陳宛白心裡清楚的很,就憑這她細胳膊細腿的,根本就供不起茶館所需的量,她還是找人合夥乾比較好。
為何是合夥,而不是請人。
不管是合夥還是請人,都需要找關係好一些,信得過的人。
請人乾活,拿固定工錢,乾活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可能不儘心。合夥的話,利益共享,風險共擔,也會更加用心努力地去做事。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想借此機會還人情。
比如萬朝貴一家,在她們母女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原本,陳宛白對此一無所知,實在不能理解為何萬朝貴會不嫌麻煩,把自己當成親閨女一般對待。
她也曾問過柳氏為何,可柳氏一問三不知,問了也白問。
她甚至一度懷疑過萬朝貴是不是對柳氏有點什麼想法,可後麵見到萬朝貴和田桂花兩人那拉絲的眼神,明白了,並不是。
直到有一回……
那天,她在山上收陷阱,收了兩隻野雞。想著也吃不完,就兩隻野雞也就不送去鎮上了,來回折騰麻煩,就送了一隻去萬家。
“哎喲喂,小白啊,你咋三天兩頭的送東西來啊,你們娘倆留著吃啊,吃不了就拿去鎮上賣錢啊。”趙老婆子死活不肯接受。
“趙奶奶,一直以來都多虧了你們家的幫助,否則我和我娘哪裡能熬得過來。”陳宛白一臉誠懇。
“唉,你這丫頭。且不說咱們都是一個村裡,現今又是鄰居,互相幫助那都是應該的。”趙老婆子抬起頭,目光深邃,“當年,若不是你爹從熊瞎子手裡把阿貴他救下來……阿貴他……他就沒了。”
說著,趙老婆子邊說邊抹起了眼淚,一會兒誇陳大安是多麼好的男人,好人不長命;一會兒又念叨柳氏和陳宛白是多麼可憐的苦命人。
林林總總、斷斷續續、絮絮叨叨、拖拖拉拉說了一大籮筐話,陳宛白總算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難怪之前萬朝貴說和陳大安是過命的交情,原來真的是有過性命的交情啊。也難怪當時陳大安的葬禮上,萬朝貴哭得稀裡嘩啦,比死了兒子的陳老頭和周老婆子還傷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