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白一臉疑惑,說道:“鄭伯伯,你這是怎麼了?要是有什麼難處不方便介紹,那也沒關係的,我自己去找也行。”
她不太能理解,為何隻是一個木匠,竟能讓老鄭頭這般糾結。她也是因為之前每次從老鄭頭這裡拿回去的東西,木工活都做得極為精細,所以才想著來問一問。
不過既然不方便,那還是算了,自己總歸不能強人所難。
老鄭頭又瞅了她好幾眼,長歎了一口氣,心裡暗自琢磨:這丫頭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人啊。
“小白,你們村子裡不是有個木匠嗎?”
陳宛白點了點頭,“是有一個,按理說我還得稱呼他一聲堂伯呢。”
“那你為啥不找他?”
老鄭頭這麼一問,陳宛白就麵露難色,“鄭伯伯,你也清楚,我們打算不住在村裡。堂伯他住在村裡,我要是找他就得進村。”
她停頓了一下,“實際上我不太願意去村裡。”
老鄭頭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還以為是陳木頭說的那件事呢。
“就隻是因為這個?”
陳宛白立馬聽出了話裡有話:“鄭伯伯,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
老鄭頭再三糾結,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來,這事兒竟然和陳大安的死有關。
陳大安死的那會兒,家裡沒有棺材,最後是去木匠陳柏扛回來的一口未完工的薄棺。
沒有給錢,至今都沒給。
當時去抬棺材的是族裡的小輩,他們以為事後陳大頭家裡會去出這個錢,可陳大頭家一直都沒有人去送過錢。
陳木匠本人倒是覺得算了,好歹是沾親帶故的,而且陳大安又死得可憐,一口未完成的薄棺也值不了幾個錢。
可陳木匠的娘韓氏表示忍不了,本來她就和周老婆子水火不容,這棺材也沒說是送的啊,當初可是說好了來買的,不給錢算怎麼回事。
於是,她就上門去要錢。
她去的要錢的那會兒,柳氏母女已經離開了陳家。
這不,周老婆子就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這棺材錢竟然沒給的樣子。周老婆子口口聲聲對天發誓,這錢給了陳宛白,讓她去付給陳木匠,哪裡曉得那賠錢貨竟然沒給。
韓氏雖不信,可周老婆子又是哭又是鬨,還對天發誓,她也沒辦法再糾纏,隻能回家去了。
至於去找柳氏母女,她覺得有些難為情。她也聽說柳氏母女倆被趕到了青槐山腳下的破屋子裡,可憐得很。自己再去要那幾個錢,不是要人家孤兒寡母的命嘛。
她回家把這事一說,大家都覺得算了。
這不,上一回老鄭頭找陳木匠做手拉犁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陳木匠倒是沒說什麼,不過他的徒弟陳木頭卻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說了出來。
他們覺得陳宛白不找陳木匠,多半是因為這銀子的事兒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