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張老婆子娘家大嫂,來找茬了?”
陳宛白扭頭看去,說話的是離她不遠的那幾個婦人婆子中的一人。
“這張老婆子跟娘家都多少年沒來往了,這會兒人死了,她大嫂咋來了?”
“還能為啥?兩人當年打得可凶了,現在來多半是來訛錢的。”
“我看也是,瞧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指定沒安好心。”
張老婆子娘家大嫂呂氏的嚷嚷聲愈發激烈,引得周圍的人都投去了目光。一時間,道場內外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到底是死者為大,這呂氏這般鬨騰也不好,於是有那腿腳快的立刻就去請族長了。
“安靜!”族長陳延走了過來。他身穿整齊的長袍,步履穩重,麵容莊重。他一邊走向鬨事的方向,一邊用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他走到呂氏麵前,語氣嚴肅地說道:“今天是張婆子的喪禮,大家請尊重一下喪事。她大嫂,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等喪禮結束後再處理。”
呂氏被陳族長的威嚴所震懾,她的情緒稍微平息,但眼中仍然帶著憤怒和不滿。
她大聲回應道:“陳族長,我不是無緣無故來鬨事的。洪霞多年來虐待我家妹子,如今又害她性命,今天我必須討回公道!”
陳族長皺了皺眉頭,來此之前,村民便已告知於他,這呂氏純粹是來訛錢的,張嘴閉嘴就要陳根子賠償五兩銀子。
按理說,倘若這女子在婆家確實受苦,又丟了性命,娘家人前來討要賠償也算合乎情理。
可這事兒,著實難以言說啊。
陳族長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終歸是自家宗族裡的小輩,怎能容外村之人欺淩。瞧著陳根子被撓得滿臉是血,陳族長滿心無奈。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愈發溫和,卻飽含威嚴:“她大嫂,今日乃是張婆子的最後一程,難道你還欲讓她走得不得安寧嗎?”
陳家其餘族人也趕忙勸解,呂氏的丈夫張發此時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裝模作樣地將呂氏拽開。
“香啊,就讓咱妹子好好去吧,咱們回頭再替妹子作主,這陳家族長都應承咱們了,絕不會放過那個惡婦的,屆時必定將其浸豬籠。”
陳族長聞聽此言,一臉便秘之色,他何時應允要對洪氏如何了?但為了不延誤吉時,他咬了咬後槽牙,未發一言。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人群逐漸散開,葬禮的氛圍再次恢複了平靜。陳宛白重新坐下,看著葬禮繼續進行。
“哎,為啥鬨得這麼凶,都沒見到根子媳婦出來啊?”
陳宛白扭頭看,還是之前離她不遠的那個婦人。婦人話音剛落,周圍不少人都轉過頭去看著她。
這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鼓舞,腰杆都伸直了不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熊三妹,你快說說,這咋回事啊?”一婦人急切地催促道。
其餘人也皆是點頭,示意那熊三妹趕緊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