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嫁進周家還未滿一年,性子有些害羞,也不敢去看周老婆子,隻是將水放置在桌上,輕聲喊了一句“大姑”,隨後便退到了一旁。
“老三媳婦,你去地裡把你爹喊回來,就說大姑來了,有事找他。”
劉氏看到周老婆子這般模樣,即刻就支使張氏出去。張氏得到婆婆的吩咐,馬上就出了門。
此時屋子裡就隻剩下妯娌二人,劉氏這才開口問道:“大姐,你可彆瞞著我呀,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打你呀?是當你這些兄弟不存在嗎?”
周老婆子聽得心頭一暖,立即開始胡說八道:“唉,還不是你姐夫,如今他嫌棄我年紀大了……”
“什麼?嫌棄你年紀大?姐夫他自己也不年輕了呀。”劉氏一臉驚愕,隨後立刻追問道,“你這滿臉的傷是姐夫打的?”
周老婆子咬了咬嘴唇,遲疑了好一會兒,一臉的委屈模樣,帶著哭腔哽咽著說道:“可不就是你那姐夫嘛,他……我就隻是說了那下賤的騷貨幾句,他就動手打人了……嗚嗚嗚……我這臉上的傷就是被他給打的呀。”
說完,周老婆子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劉氏一聽,自然而然地就認為陳老頭是在外麵有了相好的,而且還是個年輕的女人。
雖然她內心也有那麼一些不太相信,畢竟陳老頭都已經五十好幾的人了,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有精力還能再找個年輕小的樣子。
可她也不好將心裡話說出來,隻是一副氣得直跺腳樣,嘴裡不停地咒罵著:“這個挨千刀的姐夫,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大姐你彆怕,等大河回來,我們一定去給你討個公道。”
周老婆子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算了算了,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想把事情鬨大。隻是我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來找老二。”
劉氏連忙問道:“大姐,還有啥事呀?你快說。”
周老婆子猶豫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想找老二借點錢。”
劉氏一聽,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大姐,不是我不想借,隻是家裡最近也沒啥餘錢呀。”
心中卻在暗罵自己多嘴,她還以為周老婆子要說的是陳老頭找的姘頭,沒想到竟然是開口借錢。
周老婆子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哎呀,妹子,你就幫幫大姐吧,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呀。”
“還不是我那老三家的,他前腳剛走,後腳那個不要臉的娼婦就鬨著要分家。在外頭勾搭上了野男人,根本就留不住啊。最後還鬨到村長和族老那,簡直丟死人咯!還非要跟我們斷親,生怕我們占了那些野男人的便宜。”
“這腳長在彆人身上,我們攔都攔不住啊!想著四丫是老三留下的骨肉,無論如何都得留在我們陳家吧。可柳氏那賤人竟然告訴我們,說四丫也是她跟野男人所生的哦。我的天哎,我的老三哦,真可憐哦......”
“好歹她也是嫁到我們陳家這麼多年,雖然沒能給老三生下一兒半女。如今她要離開,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活活餓死吧,就把家中的糧食和銀錢分了一小半給她。”
周老婆子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稀裡嘩啦,著實可憐得很。
她那顛倒黑白的能耐著實堪稱一流。
劉氏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甚至連話都給忘了說。一直到聽到周老婆子提及分了糧食和銀錢出去,這才回過神來。
“什麼?她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你們竟然還分糧分錢給她???”劉氏尖聲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