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了曬穀場,碩大的曬穀場在烈日下白晃晃的一片,格外刺眼。
經過夯實硬化的地麵反射著熾熱的陽光,仿佛能將人烤焦。沒有了樹木的遮擋,熱浪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陳宛靈和陳宛蓉的額頭不斷有豆大的汗珠滾落,臉頰也被汗水打濕,衣裳更是緊緊貼在身上。
陳大山的汗水則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滴落在被曬得發燙的地麵上,轉瞬便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水印。
空氣中彌漫著稻穀的香氣和塵土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讓人窒息的悶熱。
遠處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湛藍得不像話,烈日宛如火球,無情地炙烤著大地,似乎要將一切都融化。
陳大山一言不發,默默地展開曬墊,陳宛蓉見狀,立刻將肩上的竹杆遞了過去。
沒過多久,在三人的默契配合下,場地周圍三麵都圍好了曬墊,用以阻擋稻穀在擊打過程中四處飛散。
打穀時用的石板有兩塊,上午的時候陳老頭和陳大山就已經用獨輪車運了過來。
一塊重約百斤,其正麵平整光滑,背麵略顯粗糙。石板正中靠上端鑿有一個孔洞,方便使用者插入手提或竹木杆,以便抬起搬移。
另一塊為石墩,重約半百,大致呈方形,上方為斜麵,兩側麵的上端各鑿有一淺窩,稱為“石耳”,方便人們抓手抬起搬移。
陳大山將石板和石墩抬放至禾坪中間,石板倚靠在石墩上方的斜麵上。
陳宛蓉和陳宛靈在一旁,她們手法嫻熟地將一大束稻子整理成一小捆。
緊接著,她們將小捆稻禾傳遞給陳大山。
隨後,陳大山掄起小捆稻禾,狠狠摔打在石板上。他左右交換著摔打數十次後,一捆稻子的稻穀便脫乾淨了。
等打乾淨的稻禾堆積如山後,陳宛蓉就負責把它們綁紮成一小捆,最後整齊地堆放在場地外,等待最後被挑運到院子裡或田地裡搭成稻草堆。
這些稻草堆可以用來生火、鋪床、漚肥、覆蓋和育苗等。
大約一個時辰後,陳老頭領著陳家眾人過來了。
陳老頭見陳大山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占著位置也是浪費時間,於是說道:“老二,你去歇會兒,我來打一陣。”
陳大山兩個胳膊已經累得快抬不起來了,聽見老爹的話,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於是,陳老頭接替了陳大山的位置,開始熟練地摔稻。
周老婆子和朱氏則接替了陳宛蓉和陳宛靈地位置,在一旁給陳老頭遞稻子。
陳宛白和柳氏負責將稻杆捆綁起來。
陳大鬆和陳元修則把稻杆裝進夾籃,再用扁擔挑到指定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曬穀場的村民逐漸多了起來。
這時,一個村民路過,看到陳老頭家竟然已經打了這麼多稻穀,好奇地問道:“你們家咋就打這麼多了?”
周老婆子停下手中活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喘了口氣,扯著嗓子答道:“我們一家人中午都沒歇覺,吃完飯就趕來乾活了,想早點乾完,心裡踏實。”
她的聲音在曬穀場上回蕩,吸引了周圍村民的注意。
周圍的村民都聽見了,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有的還豎起了大拇指。
“這陳大頭家可真的是勤奮,大中午的竟然都不休息。”
“可不是,我們可不能偷懶了,趕緊加把勁乾活。”
坐在一旁休息的陳大山聽見了這些話,他並沒有揭穿,他覺得在外人麵前,不能讓爹娘感到難堪。
而且他相信他娘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而陳宛蓉和陳宛靈則有些不太高興。
“二姐,奶她怎麼好意思說啊,他們也不過是剛來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