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衝進了漆黑的夜色中。
朱氏站在茅廁的陰影裡,氣味濃烈而刺鼻。
與此同時,一群蚊子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時不時咬上幾口。
......
次日,晨曦未至,陳宛白就早早地起身了。
她向柳氏說了一聲要去鎮上賣菌子,然後拿起柴刀,背著背簍出了家門。
自打她發瘋之後,家裡已經沒人敢管她了,她想去哪就去哪。
古槐村靠近兩個鎮子,東邊是遙江鎮,西邊是青石鎮。
她考慮到自己存放在獵戶小屋裡的菌子,決定前往青石鎮,這樣會路過那間小屋。
村裡也是有牛車拉人來往各處,但是一人得收兩文錢。
陳宛白目前手裡一文錢都沒有,隻能走路了。
好在原主經常挑水、劈柴這些力氣活。一前一後背了兩個背簍,並不吃力。
萬獵戶家。
萬朝貴今日趕了個大早,將昨日獵到了野物都裝上了牛車。
他之前答應了青石鎮馮記食鋪的野豬,昨日獵到了,趁著野豬還新鮮,得趕緊送過去。
沒想到,他打著火把在路上沒行駛多久,就看見老遠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慢慢的往移動。
他想著,應是村裡的孩子,舍不得花錢坐牛車。便加快了速度,趕了上去。
“四丫?你去哪?”原來是好兄弟陳大安唯一的閨女。
原本聽見牛車動靜的陳宛白,還往路邊挪了挪,結果就聽見有人喊她。
扭頭一看,是一個身材魁梧,肌肉結實的壯漢。
他身著粗糙的麻布衣裳,腰間係著一條粗布腰帶,上麵掛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些小工具。
“萬叔叔早。”
萬朝貴,是陳大安的好兄弟。
在陳大安成為獵戶之前,他是村裡唯一的獵戶。
兩人經常一起上山獵野獸,有過過命的交情。
“你是去青石鎮吧,上來,我帶你一程。”
往這個方向去的出了青石鎮,就得是鬆山縣了,明顯陳宛白背著兩個竹簍就不是去鬆山縣。
“我......”可以自己走,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萬朝貴就已經將她兩個背簍抓住。
一前一後,正好將她給提了起來,然後放在了牛車上。
陳宛白一臉懵逼地就坐上了牛車。
“叔和你爹那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你就彆跟叔客氣。”
陳宛白想起來了,在陳大安的葬禮上,除了她和她娘之外,哭的最傷心的一個壯漢就是他。
當時人很多,她並沒有注意到是誰。
加之大概是怕有閒話,萬朝貴並沒有和她們說過話。
“哎,謝謝叔。”
見陳宛白坐穩了之後,萬朝貴一鞭子掄過了,牛車跑了起來,漸漸加快了速度。
一瞬間,陳宛白感受到了屁股挨板子的感覺。
沒想到如此的顛簸!再見萬朝貴麵不改色心不跳。
行吧,人家大約是習慣了。
約莫一刻鐘,天光漸亮,萬朝貴熄滅了火把。
路上也碰見了不少走路去鎮上的人。
一直到遠遠能看見房屋,萬朝貴瞥了一眼陳宛白的竹簍,開口道:
“四丫,你是去賣菌子的嗎?”
陳宛白點了點頭。
“我正好去飯館賣獵物,等下你同我一起,問問人家收不收。”
“那就要麻煩萬叔叔了。”
“嗐,你這丫頭現在咋變得這麼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