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山洞越來越窄,二人的腳步聲卻越發清晰。
不怕,有掃把頭呢,五常很快點燃了掃把,火光一閃,楊四妮噗嗤一笑,火光映著她一雙卡姿蘭大眼又亮了起來,星星點燈,二人噗通噗通的小心臟也安定了下來。
怕黑≈≈那是人之常情啊。
有了火把,啥都不怕,四妮開始得不得,得不得介紹了起來,估計這個防空洞她來過多次,哪裡有水井,哪裡有通風口,哪裡有儲藏室,一一介紹給五常聽。
四妮說話語速極快,又是標準的文登土話。
文登鳥語,聽起來感覺聲聲入耳,又親切近人。
其實呢,四妮的媽媽不是我們文登人,四妮這一口流利的文登土話,說明她小腦特彆發達,語言天賦極高。
頂著掃把微弱的亮光,二人摸索著來到了山洞的中部,這地方更加的安靜,掃把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五常努力地在石壁上使勁蹭掃把頭,不大一會兒,掃把也燒完了。
這一下,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卡姿蘭大眼此時也不管用了,四妮心中一急,惶恐之下,一把抓住了五常右胳膊,一把抓來,五常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
指甲嵌進了肉裡,五常咿咿呀呀大聲喊了出來:
四妮啊,這地方你不是來過很多次啦,你怕啥麼?
四妮已經就勢挽住了五常胳膊,嘴裡輕輕哼了一聲:
哼≈≈你管我來多少次了,跟我怕有什麼關係!
也許從這一刻起,五常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女人是不講理的≈≈特彆是漂亮的女人。
四妮的話說聲在山洞裡麵還有回響,而且,經久不息,四妮更是緊緊挽住了五常胳膊,一頭長發也蹭到了五常耳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衝入了口鼻,五常瞬間一陣眩暈。
猛士七個人覺得不是脂粉,大概率是雪花膏。
此時,四妮的眼睛,離著五常,估計不到半尺,五常都能感覺到她輕輕的吐息聲,若即若離,四下裡太黑了,又安靜的嚇人,驚恐之下,五常趕緊劃著一根火柴。
火光一閃,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卡姿蘭大眼,果然就在五常眼前咫尺之間,四妮的鼻尖都快蹭到五常的下巴了,貼的這麼近,五常就想是不是該摟著她,卻聽四妮輕聲說道:
張五常,你也怕呀≈≈≈!
五常趕緊挺了挺胸膛:妮兒,要不咱倆往回走吧?
五常的語氣明顯中氣不足,估計這小子也怕。
此時,那根小女孩的火柴慢慢熄滅,四妮輕輕搖著五常胳膊,嬌軀橫扭的很有節奏,一副小女孩撒嬌的口氣:
張五常,你一條三尺威海大漢,咋這麼膽小呢,萬裡長征咱們都走了一半啦,貴在堅持,堅持,再堅持。
三尺?五常趕緊摸了摸自己褲兜,使勁攥在手心,火柴盒裡隻剩下五隻火柴,我堅持個鳥啊,膽小那是肯定滴。
四妮繼續說道:咱們走兩百米,點一支火柴,現在已經走了大半了,離著北坡洞口已經不遠了,好不好嘛?
也是從這時候起,五常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漂亮女人不但不講理,還踏馬犟,五頭公驢都拉不回來。
五常拗不過她,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洞裡的路又不平坦,二人隻能摸索前行,不大一會兒,兩個年輕人的兩隻小手,慢慢很自然地握在了一起,手牽著手,往前走。
情勢緊張,四妮還有閒心思嘮家常:五常,你家裡哪隻三花貓下崽了麼有啊,要是下崽了,一定記得給我帶一隻呀,我要一隻小母貓,給我留一隻最漂亮滴!
五常姥姥特彆喜歡養貓,五常小時候睡覺,貓咪最喜歡鑽他被窩,特彆是冬天的時候,五常每天都是聽著貓咪的呼嚕聲入睡,咕嚕咕嚕,像是念經,感覺睡得特彆的安心。
五常心中暗想:都啥時候了你還惦記三花貓!
三花貓是我們威海本地的雜交品種,其戰鬥力和本地的狸花貓不相上下,最大的特點,就是特彆能捉老鼠。
筆者當年也養過,不但捉老鼠,捉的老鼠還叼回家裡。
放下老鼠,貓兒就在腳地上玩耍,但老鼠是會跑的呀,哧溜一聲,鑽進了櫃子縫隙裡麵,這一下好了,全家人搬櫃子,捉老鼠,忙的不亦樂乎,哪隻貓躺下打呼嚕了。
我家門口有一棵三十年樹齡的大杏樹,夏天的時候,杏樹濃密的枝葉間棲息了不少小麻雀,傍晚時分,三花貓就埋伏在樹杈間,貓眼如炬,逮上一隻就叼回了家裡,然後,這隻麻雀就撲棱撲棱滿屋子飛,整的滿天花板都是血。
如今,小麻雀也是野生保護動物了,那就要教育貓兒們不能再逮鳥了,實在不行,讓它寫保證書,蓋上梅花印。
五常家裡的三花貓,毛色是三種顏色組合而成,黃白黑三色交彙的還挺均勻,已經是個四年貓齡的成年母貓了。
這隻叫花花的三花貓,最喜歡吃黃瓜和成熟的香瓜!
五常跟四妮說:妮兒,你知道嗎,大花是貓中的戰鬥機!
五常吃黃瓜的時候,大花聞到了黃瓜特有的香氣,饞的喵喵亂叫,它會抱著五常褲腿,仰臉眼巴巴地瞅著他。
五常把一根黃瓜折成兩半,分給三花貓前頭的那一半,小貓咪抱著黃瓜啃的哢哧哢哧,五常則啃著黃瓜腚,也啃得哢哧哢哧,吃完黃瓜,五常躺在炕上,伸開胳膊,大花嗖地竄上了土炕,枕著五常胳膊,很滿足地打著呼嚕。
五常說這個給四妮聽,四妮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正好五常家的三花貓懷崽子啦,這丫頭纏著五常,纏了好幾天了,撒嬌放賴,一定要五常給她留一隻小貓咪。
五常果然聽話,後來真給她留了一隻小母貓,還怕四妮伺候不周,特意讓小貓咪多吃了大花一個月的奶水。
等五常回家背著貓咪送到四妮家裡的時候,四妮樂壞了,四妮媽媽也特彆高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二妮和三妮圍著小貓咪玩了一個下午,小貓咪也不認生,二妮給它泡好了奶粉,小貓咪喝的咿咿呀呀。
二妮問五常:五常呀,你有沒有給它起名字啊?
五常尋思半天:二姐,不如,就叫≈朵朵吧?
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桃花朵朵開!
五常還仰頭唱了起來,二妮和三妮樂壞了,三妮學她大姐,也上來掐五常臉頰,掐的五常咿咿呀呀叫喚。
就這樣摸索著走了半個時辰,突然前方出現了亮光!
四妮哇了一聲:哈哈!五常你瞧瞧,咱們到啦!
二人加快了腳步,前方也越來越亮,四妮都跑了起來,帶的五常一個趔趄,很快就趕到了北坡洞口。
趕到洞口,前途光明,兩個小夥伴兒手心都出汗了,站在洞口,四妮臉色紅撲撲的好看,卡姿蘭大眼一眨,低頭慢慢將小手從五常手心裡抽了出來,輕聲說道:
五常呀,你瞅瞅,俺說的沒錯吧!
五常心道:對,對,對,四妮呀,你說的對,你說的都特喵的對,但你發現沒有,這邊大門也上鎖了呢。
出口的這把鎖,和入口的鎖一模一樣,也是三環鎖。
幸虧大門籬笆有縫隙,五常摸索了幾下,順著籬笆縫兒,插進了彆針,這邊籬笆也打開了,四妮樂的直想翻跟頭:
張五常,你是個人才,我楊四妮佩服你!
五常說:要不,咱倆再鑽回去,萬裡長征再走一遍?
四妮紅著臉說:張五常,你滾蛋≈≈≈!
她說五常滾蛋的時候,五常側身在坡地上順勢打了滾兒,四妮一張嬌柔小臉立馬像是夕陽西下,天邊的一朵晚霞。
專業的吃飯工具,要隨身帶著,這是個好習慣,筆者有個電工朋友,褲兜裡永遠揣一把電工鉗子。
肯定不是當筷子用,這廝姓賽,朋友們都叫他賽鉗子。
我還有個朋友是個夥夫,但他兜裡沒有炒飯的勺子。
有一次吃飯,席間,賽鉗子就問他:你一個廚房大師傅,隨身不帶著炒飯的勺子,你像話嗎,像話嗎!
高一的時光,就這樣在緊張的學業和禮拜天的快樂之間度過,高一下半年,文理開始分科了。
作家的話